<b></b>那么在她看来,以顾相宜的智商,应该知道该怎么操作了。
况且,她实在是没耐心了。
殊不知,就在顾相宜开始动笔的时候,魏青仍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而这时,距他不远的安瑾瑜见他这般窘迫,遂道:“兄台便莫要辩了,这诗既是人家姑娘起的头儿,那后半首诗你便要顺着前半首诗给出的意思,这和出对联是一个道理,倘若上联是古稀双庆,便是给了你范围,下联你也给出的年龄也必须是一百四十岁整,而不是按照你的想法给出年龄。所以在我看来,姑娘说得不无道理,你接的诗并不合理。”
这话说的,可是当场打了魏青的脸,气得魏青坐在原地,一直发抖。
那安瑾瑜的声音属实响亮,响亮到让顾相宜确信了方才那女宾说的是实话——不是她们听不见对面男宾的声音,方才那个只是不敢念诗罢了。
安瑾瑜那个嗓门,她可是字字句句都听见了。
说来也是诡异,她这辈子一直在尝试各种办法摆脱安瑾瑜,但却犹如冤家路窄一般,从重生开始到现在,他就好像阴魂不散一般,扰得她不得安生。
方才她本是有了思路,结果被安瑾瑜这恼人的声音惹得瞬间忘了自己想作什么了,本想顺着昨夜李元清同她讲的体会入手,结果被他这么一扰,诗句的上半句便下意识的写成了——
“本欲登楼候月,恰逢故时青苔。风停千里外,谁寄青簪来。洗妆不退眉暖,琴声悠悠笛声远。”
落笔,便直接将那首诗呈了上去。
这大抵是她作的最没水准的一首词,本来时间就短,还伴着安瑾瑜高高在上,给人“指点江山”的声音,要说丝毫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而太监在收到诗句后,便前去男宾一方,开始摇签,摇了一会儿,便拿着签子和诗来到安瑾瑜身旁,安瑾瑜自认为自己作诗能力不需要考虑那么长的时间,只要是一首诗呈上来,他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接上,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任何差池。
故而,在结果纸张之后,安瑾瑜便当即念了出来:“本欲登楼候月,恰逢故时青苔。风停千里外,谁寄青簪来。洗妆不退眉暖,琴声悠悠笛声远。”
安瑾瑜的声音不低,以至于在场的宾客可是都听到了,包括李元清。
李元清听闻这首词后,不禁有些发愣。
顾相宜作的词,明显是加上作者经历与典故了,比如词中的“青簪”这类,旁人只能猜这是男女之间的某种信物。
唯有安瑾瑜心里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和元玉婉做了两年多的夫妻,从娶她到休她,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付出良多,但安瑾瑜唯一正儿八经送给她的礼物,便是某次顾相情想要白玉簪子的时候,他心血来潮也给元玉婉买了一支。
元玉婉从未收过安瑾瑜的礼物,在收到青簪后大喜,将它保存起来,直到收到安瑾瑜休书的那日。
元玉婉只做了一件事——将那保存得完好无损的青簪,砸了个粉碎。
而这词里,寄什么不好,偏要寄青簪!
安瑾瑜不知是他想多了,还是对面那人和元玉婉有什么关系。
可是,若单是这么一句,或许还能理解为误会,但安瑾瑜再念两遍,便读出了这词中的苍凉之意——
“本欲登楼候月,恰逢故时青苔。”
本是怀着愉悦的心绪外出赏景,结果楼还没登上去,便在楼的附近看到了许多青苔。
而这青苔意味着这楼已经有许久无人来过了,仿佛是以元玉婉的口吻,在控诉自己受了长久的冷落与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