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就这么看着朝他咆哮的池映寒,他看得出这厮心里有着太多的委屈。
他自是委屈的,毕竟说好的驱除出境,突然被换成了死罪,这搁谁不委屈?
但这种事儿,江辰看得多了,自是麻木了。
“这些并不是我们需要去管的,我们只需知道一件事——在官家的旨意里,该死的是你,而不是他。”
“所以你们就不分黑白了是吗?!”
听闻这话,江辰突然笑了出来。
他的笑意,已然让池映寒清楚他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甚至,他的态度让池映寒认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池映寒轻叹一声,只听江辰解释道:“池映寒啊,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没活明白吗?何谓黑?何谓白?谁能辨得清呢?官家吩咐什么,我们便去做什么,这便是了,再多的事,我们也不愿多想。”
江辰说到这里,不由得“啧啧”两声。
莫说这大庆朝堂清浊不分,何谓清,何谓浊,这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他们十三卫能做的就是跟紧当朝统治者的步伐,是谓生存之道。
池映寒不知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得趴在囚笼底部,已然攥成拳头的双手不住的打颤着。
而他的双眸,则是紧盯着被扶远的安瑾瑜。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能起身补刀。
他现在非但无法补刀,且还置身险境。
所有的弓箭手均已准备就绪。
江辰见池映寒已经毫无反击之力,遂下令道:“放箭!”
池映寒在听见江辰的命令后,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根本不敢动弹一下,却又想不到任何破局的办法。
所以……
天道的意思就是——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是吗?
池映寒完全不知道那个他看不见的天道法则是如何运转的。
他只是不停的想着——
他不能死。
至少在斩杀安瑾瑜之前,他不能死!
就在他思索着的时候,利箭已经朝着囚笼射去。
“嗖——”
“嗖——”
“嗖——”
“嗖——”
那些箭仿佛在他耳畔穿过一般,池映寒能清晰的听到箭矢的声音,那声音格外刺耳。
与那箭矢声音同来的,还有一阵阵刺痛。
已然有几支箭射中了池映寒的后背以及肩膀。
池映寒能辨清——自己中了两箭!
他的身体顿时因为疼痛而颤抖得更加剧烈,甚至不受控制了一般,同时,他的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但那两箭却不是要害之处。
所以,这算什么?
这到底算什么?!
是他今日命不该绝却又必须受罚吗?还是另有他意?
池映寒想不明白——所谓天道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这时,弓箭手也发现了池映寒并未被射死,遂向江辰汇报道:“大人,他还没死!”
江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耐烦的道:“这么多人都射不死一个逆贼?这若是传出去,让我十三卫的脸面往哪里搁?!”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