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顾相宜从来都不愿面对,也不敢面对的。
她不是没对男人动过心,却也因那份动心,她被伤得太深了。
这一世,她对池二没有眷恋的,所有的付出,无非是她想讨个安宁罢了。
她的话,未说出口,但奇怪的是——青莲却都知道。
“你便莫要骗自己了,你不是不了解你夫君给你带来多大的安全感,也不是不知同他过日子,只有他才愿在婚姻中让着你、哄着你,你心里明镜着这样的夫郎,即便拿当朝天子与你交换,你也不换的。你的日子不是没有出路,相比之下,与你同来那一位,才令我担心着。”
顾相宜一愣:“元玉婉?她怎么了?”
“她比你难太多了,相比之下真正嫁了恶婿的不是你,是她。她自幼面容可怖,到了议亲的时候家里姐妹们都嫁出去了,她还未嫁。元知府这是钻了顾相情断腿退婚的空子,急忙将女儿嫁了个面子上过得去的门户。你哪里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她唯恐嫁与权势门户,只想求一个太平。好端端的娘子嫁去之后没多久丈夫便离了心不是同小妾好上,就是留恋烟花柳巷。可怜她在无量天尊面前求了十多年,换来这么个姻缘,她这个大娘子的命运只有在辅佐夫郎高中,势力上不需要元家的时候将元家踹了,未来这夫婿许是误入歧途,好端端的大娘子不但沦为下堂妇还要受其牵连,她这命我才愁呢!相比之下,你还能再试一试。”
“试一试?”
顾相宜被她的鼓励,带的动摇了一分。
可正是因为顾相宜真的动了感情,才不忍面对未来池家落魄的结局。
……
而这时,船舱内。
那沈潋给的法子,池映寒就没停歇过,这会儿他顾不上渡气以及触她会不会惹得顾相宜不悦。
他累得满头大汗,却不见有丝毫好转。
但池映寒却要筋疲力尽了,他不敢歇,怕他一旦歇了,顾相宜便再没机会回来了。
可是他不信,他当真不信顾相宜想要离开他。
池映寒坐在顾相宜身边,剧烈的喘息着,声音颤抖的喃喃道:“算我求你了相宜……你回来吧,别再吓我了!只要你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给你考秀才,让你当秀才娘子,以后你想当状元娘子我也依你!”
“……以后我会一直老老实实的,没事不吓唬你了,也不气你了,更不拿你的短处开玩笑了……我以后肯定不再笑你喜欢情诗,我也不会恶作剧之后装傻……对了,上次踏青时你下船后跌那一跤,是我故意捉弄你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你别吓我……”
听闻舱内池映寒几乎抽噎的声音,舱外的沈潋心里清楚,这大抵是救不过来了。
他都快忘了,做了朝廷的暗卫后,他有多久没动过这种感情了。
仿佛久了,心都麻木了。
瞧着池映寒这般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仿佛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一样。
门外的沈潋不知觉的嘟囔一声:“曾几何时,老子何尝不是因失了妻儿这般绝望过?”
许是他过了这个劲儿了罢。
这时,一个手下前来报信,道:“回禀大人,二船三船已将海上尸首收集完毕,正准备运回。”
沈潋答道:“王广可寻到了?”
“回大人,寻到了。”
“如何死的?”
“胸部腹部多处刀伤,刀口极深,许是搏斗中被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