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情诗?
他作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诗,顾相宜都记不得哪首是哪首了。
只听池映寒拿出第一张被撕烂的纸,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顾相宜心道:这首吗?她好像有点印象。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写这个的时候,纯是无聊。当时你连续七日不回家,我故意写这么一句诗,想惹你生气,让你回家收拾我,我也能看你一眼。第一次写情诗的时候,没什么缺德念头,就是想招惹你回来。但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的,这种情诗和你平时让我背的爱情诗不同。你刚失恋没多久,没人疼你、心灰意冷,加上安瑾瑜跟你交往多年也没给你写过一首情诗。这是最能刺激到你、伤害到你的东西。果然,你回家后真发飙了,说我拿你一个心死的人打趣。其当时我觉得又好笑又得意,好笑的是觉得你那时的表情特别逗,得意的是,我总算找到了能对付你的法子。”
池映寒说着,便拿起第二首情诗,念道:“我愿为君化作蛾、化作蝶、化作飞鸟。只为相守年年岁岁、暮暮朝朝。”
这首顾相宜记得,就是她当成功课仔细阅览一遍发现不对!这不是她留的功课,而是池映寒故意写给她的。
那种感觉像好端端的吃菜却吃到一只苍蝇,然后咽下去才发现吃错的感觉!
她记得当时她打实气得不轻。
“其实这首现在读起来确实过分。我写这首的时候,正值你又让我做功课,又查山药,一口咬定我在书房捣鬼,甚至查到我挖地窖的事儿。当时我对你是又服气又烦到极点。就把这招想起来了——你不是非要逼我作诗吗?那咱们干脆互相伤害,谁也别想好过。我料准了你的脾气——在功课里夹上一只虫子你能当即挑出去,但给你一首诗你肯定上来就会边读边解析,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首诗怎么回事你都已经消化了。反正互相伤害,看我能不能把你气得自请离家。”
池映寒接着,拿起第八首诗,又念道:“正值春意花满时,我寄红豆无人知。”
“这是一两个月之后夹在功课里的诗了。我忘了是哪天了,好像你又提起了安瑾瑜,提起了跟他在一起时一些不好的事,我当时是想恶作剧来着,但我又觉得其实我没那么生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你心里添了堵。想同情一下你的遭遇,也不知你看了没有,因为这张没有被撕,而是被揉成一团,扔一边去了。”
接着,池映寒翻出第十首,又念道:“幽兰花异芬芳,含风影自香。问君可有识得她芳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