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程府。</p>
书房。</p>
太中大夫程阿，好歹也是个秩比千石的大员，此时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书房中来回的走个不停。</p>
见此，坐在书房中的一名中年文士不禁摇头道：“大兄，你在这里转来转去，转的昱头都晕了。”</p>
闻言，程阿停下脚步，叹息道：“阿立，你让为兄怎能不急？当年之事，虽然是陛下授意，但是出言构陷那位的毕竟是为兄和王甫那阉人。现在王甫已死，那位复起之后，如果想要追究当年的事情，就只能找为兄了！以那位的权势，此次恐怕一个不慎我程家就要满门皆没，如果程家真的在为兄手上没了，为兄死后又有什么颜面面对列祖列宗？”</p>
听到程阿这么说，那中年文士却是十分淡然的说道：“可是，帖子已经送出，在那边做出回应之前，大兄急也没用不是吗？”</p>
“是啊，急也没用啊！”听到中年文士这么说，程阿颓然的坐到了书房的一张椅子上。</p>
看到已过耳顺之年的程阿颓然的神色，那中年文士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开口安慰道：“大兄也无需太过忧心了。帖子已经送出了数日，如果那位真的打算赶尽杀绝的话，恐怕早就应该有了动作。现在那边虽然没有回信，但是却也没有动手，可见并没有直接诛灭我程家的意思。既然那位并不打算直接诛灭我程家，那么事情就还有转机。”</p>
“真的吗？”听到中年文士这么说，程阿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阿立，你不会在安慰为兄吧？”</p>
“大兄，从小到大，昱可曾欺骗过大兄？”</p>
程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阿立的话为兄还是信得过的。”</p>
不过，松了一口气的程阿，并没有看到中年文士眼底的那一抹阴翳。</p>
这名坐在程阿书房中的中年文士不是别人，正是太中大夫程阿的弟弟，程昱。</p>
程昱本名程立，后因梦中于泰山捧日，故而改名程昱，因此程阿才叫他阿立。</p>
不过，程昱虽然嘴上安慰着程阿，但是实际上程昱心中也没底。</p>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然程昱亦是智谋奇绝之辈，也没什么好办法——当对方的实力足够碾死你的时候，任何智谋都是虚妄。</p>
事实上，程昱也不明白现在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既没有对程家动手，也没有对程阿的请罪帖有任何的回应。这种沉默不仅让程阿乱了阵脚，也让程昱有些捉摸不定那边的想法。</p>
思虑良久，程昱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p>
该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吗？</p>
一开始，当程昱听说那位以一名十二岁的少年为谋主的时候，其实是颇不以为然的。即使那名少年在天下士林之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但是现在看来，程昱却是觉得自己之前的确是小觑对方了。</p>
所以说，能得到蔡大家和然明公两位享誉天下的人物的赏识的，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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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楚江收到的帖子也已经在这段时间里一一推掉了。</p>
最后，就只剩下了程家的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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