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能不暴怒,跪在下面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另一个是他的嫡子,他不曾亏待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甚至,太子如此平庸,只因为他是皇后所生,他依旧将他立为太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却来背叛他。
皇后不曾想过她只是想对付萧珺玦,却被萧瑾瑜无的放矢,在他口中硬生生说成是乱臣贼子。她慌了,彻底慌了,一旦成为乱臣贼子,不光是她,太子,史家,都将万劫不复。
她声嘶力竭为自己辩解,“不,不,臣妾绝没有要谋害您之心。圣上试想,若是我有此心,为何还要拖到现在,又为何给圣上下的药只是让您昏迷不醒,却不会伤及您身体,圣上,是臣妾糊涂,但臣妾绝不会谋害圣上。”她膝行爬到孝景帝身上,抓住他的手,哭的已是泣不成声,“圣上,圣上,我们夫妻多年,我怎忍心害您?”
孝景帝一把挥开她,抬脚往她身上狠狠一踹,“朕也想不到,朕和你夫妻多年,你却是这般的毒妇!”
他的手点着皇后,又点了点太子,“你们母子,包藏祸心,企图谋朝篡位,简直是罪无可恕。”
这是他从胸腔里发出的怒吼,接着咳嗽连连,整个身子有些站不住,一晃,倒在龙椅上。
常恩连忙扶住他,抚顺几下他的背脊,又端水给他顺气。
只是他正在盛怒之下,拿起杯子就向太子砸去,萧璟瑞当场额头流血如注。
众臣连忙跪下,齐唱道:“圣上息怒。”
太子哪里敢喊疼,以额触地,磕的砰砰直响,“儿臣不敢,儿臣不敢,父皇,儿臣不敢啊······”
“父皇,儿臣这里还有一份有关太子的罪证。”萧瑾瑜趁胜追击,呈出那份有关白清庵的帐本,义愤填膺,“这些年太子结党营私不止,而且还将皇家庵堂作为他与他党羽寻欢作乐藏污纳垢之地,这本帐本上明确的记载了太子一党是如何卖官鬻爵,如何在收取贿赂,如何利用户部利用职务之便,在赈灾粮上,在修筑堤坝运河上,在修缮宫殿行宫上贪污,甚至,他们将白清庵当作妓院,拐卖女子,供这般成天读圣贤书,重君子论的东西享乐的地方。”
此言一出,太子一党的大臣皆面色惨白,胆小的险些晕过去。
孝景帝翻阅着帐本,额头上青筋欲暴,这帐本上的每条每状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哪位朝臣哪日去的白清庵,又是谁伺侯的,列的简直分明的不能再分明。
孝景帝喉咙里发出轰隆的声音,低低沉沉,“孽子······孽子······”
萧瑾瑜扫了眼已成死灰的太子,嘴角含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再道:“白清庵一夜之间成为废墟,也全是太子所为。几十上百条人命,就那般葬身火海,无一幸免。只因太子想毁灭证据,就来个干干净净。”
他在说葬身火海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几分语气。
太子在短暂的落魄后,连滚带爬的爬到孝景帝身边,哭求道:“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
孝景帝将帐本扔到他脸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朕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孽子!朕要废了你,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皇家的人,不再是朕的儿子!”
皇后背脊一僵,斜着眼睛看去孝景帝,“孽子?在圣上心里臣妾与你生的就是孽子吗?”
她的目光霍然射向萧珺玦,凄厉的声音欲划破天际,“那才是圣上的孽子,是圣上与那个贱婢生的孽子,我生的,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你不能废他,你不能!”
荣昭一瞬间就感觉到萧珺玦身上散发的寒气,她举目望去,只见他沉着一双狠戾的眼神对视着皇后,那模样就像是一匹随时要上前撕咬的狼。
荣昭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臂膀上,萧珺玦感受她的暖意,转头看了她一眼,气才渐渐消一点。
皇后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精神好似不正常了,她踉跄的往几位皇子的方向走,手指胡乱的指着他们,语无伦次起来,看样子是疯了,“你们,你们都是孽子,都是!只有我的儿子不是,他不是,他是太子,你们都想害他,你们都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