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星月从家里拿了些上好的伤药来。”施乔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瞟了眼他身后热气腾腾的浴桶,“你要洗澡?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洗什么澡,现在还不能洗,让小虎帮你擦擦吧。”
说完叫了小虎过来,掏出张纸放在桌上:“药怎么用,我都写在上面了,你记得每天早晚给少爷上药。”又郑重地拿起那盒舒痕膏,“这盒是祛疤的,等伤口结痂,一定要给少爷抹上,特别是脸,非抹不可,记住了吗?”
小虎乖乖点头:“小姐您放心,小的记住了。”
施乔满意地颔首,说了句“早点休息”,施施然走了。
小虎偷偷看施竹的眼色,试探道:“少爷,小的帮您擦擦身?”
施竹看了眼装满热水的浴桶,勉为其难地点头。
刚擦上,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澜大太太走了进来。
“娘!”施竹不满地喊道,快速背过身,嘴里嘟囔着“怎么都不知道敲门呢。”
澜大太太没理会儿子的抱怨,只看着他背上的伤痕满眼心疼:“看你这一身的伤,下次再不许跟人动手了。”边说边示意小虎把帕子给她,重新浸到热水里拧干,轻柔地为他擦背,边擦边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面对母亲,施竹的扭捏少了许多,眼看着躲不过,也就乖乖任她擦拭,让转身就转身,让抬胳膊就抬胳膊。
擦完身,澜大太太又要给他上药,施竹忙道:“娘,让小虎给我上药就行了,您早点去歇着吧。”
“是啊,太太,方才小姐送了药过来,用法也都写得清清楚楚。”小虎拿起桌上那张纸,“您放心,小的会仔细给少爷上药的。”
澜大太太看向施竹,见他殷切地看着自己,表情有点别扭,不由笑了:“好好好,知道你嫌娘唠叨,娘这就走,行了吧。”
施竹明显松了一大口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本该如阳光般灿烂的俊美笑颜,被他脸上的伤一搅和显得十分滑稽。
澜大太太又心疼又好笑,从高柜里拿了套新的亵衣出来搭在衣架上,“这是新做的,等会儿上完药穿这个。”
说完倒没继续啰嗦,利落地走了。
上了药,小虎服侍施竹穿衣,胡粉色江绫缝制的亵衣,衣襟上只用白色丝线绣了一道窄窄的云纹,衣袖上却费事地绣了文竹和兰草,里面还加了层衬布,既漂亮又舒适。
这样的亵衣一看就知道是谁给他做的,施竹有点嫌弃又习以为常的穿上,躺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施老太太由两个儿媳妇陪着去了袁家,施明泓带着施谦出去见朋友,家里就剩下施乔姐弟俩。
施竹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施乔跳胡旋舞,她穿着一身玫红色束胸收腰的长裙,舞动时裙摆飞扬,飘逸如云。
小卉坐在一旁弹琵琶伴奏,曲声轻快欢腾,待施乔开始原地飞旋时,她便笑着数圈数。
三十圈,一气呵成。
随着一个漂亮的回身,施乔的舞姿骤然定格,曲终舞寂。
甘妈妈和小虎不住的拍手叫好,施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不甘心地拍了拍手。
施乔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小卉递来的手帕擦汗。
姐弟俩还没来得及斗嘴,潘寻嫣突然来了。
见施乔穿着舞衣立在院子里,她惊喜道:“呀,雪娘,你在练舞吗?”
没等施乔回答,她一眼看到了正从躺椅上起身的施竹,骇然地停下脚步,“这是……小四,天呐,你的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