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假意装死,趁机欲逃,恐给两人识破,双眼紧闭,便连呼吸都屏住。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随同两人出了冰洞,暗中偷眼一瞧,原来冰洞外竟是一条甬道,曲折蜿蜒,不知有多长。先走这一段上下左右俱是又光又滑的坚冰,随着往前走,坚冰逐渐不见,壁上才渐露出岩石来。
顺着甬道走出二三里,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原来已然出了甬道,进到了一个更大的山洞里。在洞顶悬浮着数十团幽火,将全洞照得亮如白昼。
楚天秋偷眼四看,看得甚是真切,只见这山洞阔有数百亩,高达百丈,竟似将整个山腹掏空了一般。四下洞壁俱是眼一般的,再仔细一看,原来那些眼似的竟是一个个独立的石牢,不下数百个,也不知里面关得都是些甚样人物。
偌大的山洞里只有唯数不多的十余个手执枪叉的魔兵来回巡逻,个个面目狞恶,手上所执的枪叉更是焰火缭绕。
楚天秋恐给两人看破,只偷看了一眼,便将山洞中情景看了真切。在黄烟裹挟中,楚天秋飘浮空中,随同两人穿过山洞,正往前走着,忽从壁间石牢里传来一声叹息。
楚天秋听那叹息竟甚是耳熟,心里一动,便即又偷眼循声看去,却见左首壁间的一个牢穴中现出一张脸来。那一张脸,胡须如戟,根根见肉,头上更是乱发如蓬,竟是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当楚天秋看到这张脸时,几乎惊呼出声,原来牢穴里的人竟是他的师父疯道人。
楚天秋万没想会在这里看到师父,呆了一呆,再看疯道人的脸已在穴中隐去不见。呆怔间,楚天秋已随着两人出了山洞,又走入一道甬道里。
一边往前走,楚天秋一边暗想:“师父的仙法通玄,又怎会给魔教擒来关在此处?听他的叹息声,想是看到了我。再看那牢穴无遮无挡,洞里守卫又很松驰,师父却为什么不逃呢?”诸般疑问纷至沓来,竟是毫无头绪。
楚天秋震惊之余,便想救了师父同走,可是当他暗下稍一试动手脚,竟觉手脚四肢如给铁箍紧紧箍住一般,动弹不得。原来对方处处提防,楚天秋固然功力恢复,却连逃也是无望,这一下更是吃惊非小。
这条甬道却不如先前那条长,走有半里多远,便即出了甬道。楚天秋慌乱间仍未忘记偷眼看去,甬道出口却是在崖壁间。
乍出甬道,却见红日高照耀眼难睁。魔宫建在万丈绝巅,高出云汉,更是长昼不暗。
出了甬道口,蜃妖和沈香亭便即脚不沾地贴地往前飞行。楚天秋在黄烟的裹挟中,夹在两人中间,飘飘浮浮地往前飞,一边飞,楚天秋一边暗想:“他俩却不知要将我带到哪里?”
那魔宫占地绝大,其中楼殿亭榭不下数千间,路径更是曲曲折折,繁琐复杂。楚天秋为了记清路径,已然悄悄睁开了双眼,只见所过之处,两旁不是琪树瑶草,便是琳宇金阙,端得美奂美仑,仙境无边。
楚天秋既忧心自己的前程,又心悬师父安危,眼前虽是佳境绝伦,哪又有心思观赏?正忧心仲仲之际,忽听蜃妖一声冷笑,说道:“你没给子午寒潮冻毙,真是命大。”
楚天秋闻言便是一怔,心知他已然识破,索性也不再去装,大大方方地将眼全睁,在黄烟中冷冷地瞥了蜃妖一眼,却不作声。
唇妖在楚天秋的后面,对于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早就看出他虽醒转,但在邪法禁制之下,也不怕他逃掉,故也未太在意。
沈香亭本正往前飞,闻声回头一看,见楚天秋双目炯炯,心里一凛,虽觉有异,却也未料想到他的功力已然恢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仍自转回头去往前飞。
楚天秋心想:“师父被囚,而我的清雾剑和锦绣乾坤宝囊也给夺了去,便是有机会我也不会再逃。且先走一步看一步,能有机会夺回清雾剑和宝囊最好,若不能我也倒要见识一下魔教主欲待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