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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钟南,很想和女儿长篇大论的说说曾祖父老侯,但往宫门上求见的人回来,说不但皇后今天有功夫见他,皇帝也要见他。
钟南常年在军中,在京里没有官袍。幸好袁训想到,方便让人去库房借一身同品级的官袍,钟南换上,钟家三位老太爷和南安侯夫妻同着进宫。
宫门上已有位太监候着,对钟南看了看,笑道:“将军好些年不在京里,咱家认一认脸面,以后进宫也便利的多。”
然后就说恭喜。
许嫁太子,将是下一任皇后,对钟南来说,做梦都不曾想到。从太监的嘴里又一回证实为真,心里忽忽跳的依然不是大喜,胆怯云生雾绕的出来。
跟在太监后面,一会儿手不在位置上,一会儿觉得抬脚出错。到御书房外,威仪把他压住,满心里瑟瑟,人才就此安生。
皇帝说的话不多,简单的问了问军中如何,就让钟南去见皇后。
南安侯夫人早一步到了这里,在殿门上带着儿子进去,见加寿在金碧辉煌中含笑,看上去明灿如仙姝。钟南满心里感激变成敬畏,恭恭敬敬跪下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不敢以“寿姐儿”称呼,口称“皇后娘娘”。
加寿赐座过,又命坐的近些,殷殷地说起亲事:“芳容和乾哥青梅竹马,”
钟南的眼泪唰地一下子又出来。
他把女儿送给岳母照看的时候,可从不敢想和加寿的孩子青梅竹马,袁家别的孩子们都不敢有这样想法。
只想着妻子书慧是送到表叔家里养大,他满意于妻子不比京里的闺秀差,指望女儿不特别出挑,也不后于一般姑娘。
在加寿面前不敢放肆,拘着他垂首听话,眼泪一滴一滴落到衣裳上,濡湿后虽消失无踪,却还似留他心头一记记印痕。
他要怎么感激这大恩大德才好呢?
加寿笑盈盈又道:“随太上皇出游,太上皇也钟意。”
“是是。”钟南更泪如泉涌。
“太后也说好,”
钟南最担心的就是柳太后,听到她也答应,把脸面儿抬一抬,啊上一声。
加寿看到满面是泪,知道是喜欢而来,轻笑道:“好事儿不必哭。”
钟南重新跪下,又一回感激涕零:“臣女薄质,从不敢妄想侍奉贵人,今娘娘加之青眼,只恐她福薄运浅不堪爱重。”
“这是自家的姑娘,这里也不是金殿,不须用许多谦词。”加寿说过,命重新起来,说了说柳太后为什么不反对。
“乾哥是三岁时我送到太后宫里,容姐儿时常进宫看望他。太后常说她淑秀灵巧,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她。”
乾哥安安心心留在太后宫里,元皓等人功不可没,容姐儿是其中的一个。
但元皓、正经里能和乾哥定亲的只有容姐儿,是他们队里的人,柳太后因此没有异议。
钟南再次连连叩头,一连串子的细碎回忆在脑海里掠回,最后定格的还是在曾祖父身上,眼泪由不得随着姿势飞溅到地面上。
加寿叹上一口气,最后道:“要是太爷爷还在该有多好。”
钟南忍不住,号啕大哭一声,身子在地面上扭几扭又忍住,泣道:“臣万死不能报皇上娘娘隆恩,臣万死不能以报啊……”
加寿想到这话不中听,收住她也出来的几点子泪,让钟南不要再说下去,赏他东西,让他回家做定亲准备。
到宫门上,钟家三个老太爷、南安侯夫妻和钟南互相一看,都是泪中带笑。须臾,大喜之色这才浮现到钟南面上。
把赏的东西交给父亲的小子,带过自己的马缰:“我去见表叔,晚上请他们全家到家里用酒。”
长辈们称是,南安侯夫人说回去好好安排,一个家人打马到近前:“胖队长有话,听说南二爷回来,请就去说话。”
“我正要请他们来家用饭,可巧儿他们就寻我。”钟南辞别长辈们,往家人说的会面地点。
到地方一看,胖队长夫妻、正经、小六夫妻、褚大花、和自己的女儿钟芳容都在。
还没等他恭维胖队长清俊不少,胖队长清清嗓子:“人到齐了,咱们分钱了。”
钟南改成恭维他们是财主:“在边城都听到你们生意做的好,又能为朝廷挣银子,又能发财。”
“不用多说,见者有份,有你的。”
钟南啼笑皆非:“我就是夸夸……”想到胖队长为人从来是慷慨的,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听听数目,也觉得不少。见分出来的名头儿,不在这里的四喜姑娘也有,钟芳容并不在分钱项内。
芳容悄声告诉父亲:“铺子里起始的股东,后面并不再加。”
但各人到手以后,元皓等纷纷取出自己的钱,分给钟芳容,也分给钟南一些。
“不许嫌少哟,我还要送给皇舅舅、加寿姐姐、祖父、父母亲和坏蛋舅舅、舅母,这个月挣的也少些,只给你这些。”
钟南伸长舌头:“这个月只挣这些?一个月的。”他瞅瞅银票:“这就不少了。”再说还不是一个人给。
看看女儿的,比自己的多。
正经怕他难过,解释几句:“容姐儿是一直帮忙的人,”
大花帮腔:“她会走路,我们就参与开会。出了力的,所以比你多。”
钟南谢过他们,对女儿低声打趣:“你会走路就开会,出的是吃果子的力,还是吃点心的力?”
“开会就有。”钟芳容也笑。
请他们到家里用饭,小六却说请客。说好先吃小六的,再往钟家。柳云若也下值,萧战带着三个孩子也过来。
他们各自收了钱,静姝那一份儿最多,拿在手上炫耀,没看到小坏蛋舅舅背着她,把镇哥那份补齐。
萧镇一样得意。
……
“喝了我敬的这杯酒,有件事情听我的。”小六举起酒杯,团团的敬上一圈。
钟南老实喝下,正经老实喝下,柳云若嘀咕:“舅哥说话我从来听从,但为什么还要事先说好?”但也喝下。
一对表兄弟:萧战和元皓。直眉愣眼不肯喝。
小六挤出笑:“苏似玉也敬,你们还不喝吗?”
苏似玉涨红脸,大家都看出不对,正经讨要人情:“六表哥,你说喝我就喝,我比胖孩子好吧?”
小六低声下气:“正经,这会儿别说惹他们的话,等我哄好他们,就由着你说。”
“我也是好的。”柳云若抓紧钟点也要了个人情。随后,见萧战还是不动,小柳提起拳头:“战哥,姐丈露原形是要挨打的。”
“不许。”萧静姝把手中吃的作势要掷。晃一下以后闻到香味更浓,再次塞自己小嘴里。
“我上。”萧镇萧银小拳头也握起。
钟南左右为难:“谁给我提示,我应该帮谁?”
萧战大吃大喝:“柳坏蛋,你小心我出表弟至尊宝永远大过你。”
表弟抱手臂斜睨过来。
萧战又目视钟南:“钟将军,你回去小心。”
女儿就要定亲太子,钟南寻思下,却不是就此水涨船高的心。他感畏的心上,这队老公事更一个不能惹。
倒杯酒喝下去,把嘴紧紧闭上。
说话的人全让打下去,还是只有小六一个人着急,苏似玉脸红的似大螃蟹。
钟南、柳云若和正经倒不是真的不管,相视几眼寻主张呢,最傻大胆的大花抢在前面主持正义:“表哥你说什么我都赞成!容姐儿也赞成。”
钟南微微地笑,他在军中十分尊重褚大,就是岳母信里写着女儿的青梅竹马,是大花。
最没良心的一对表兄弟不答应。萧战直接反驳:“女孩子少说话。”元皓说的和缓些:“你嫂嫂今天盘帐来不了,回去问过她再来说。”
大花鼓起眼睛:“你们欺负表哥,不用问嫂嫂,大花不答应。”
小六喝彩:“咱们都听大花的,大花说的对。”
元皓坏笑:“我不是不疼表哥哟,但是你成亲那天就少好些热闹。”
苏似玉的脸腾的又成大红布。
萧战坏笑:“所以我们不能答应,成亲一定要添热闹。”
萧静姝乐了:“爹爹我会添,舅舅你多拿几个大顶吧。”
小六立即往地上一翻,头下脚上的走一圈儿。翻身起来陪笑:“要我做什么,我今天做了成不成,那天就别折腾了。都跟正经似的……。”
正经脸往下一沉。
钟南总算明白过来,哈地一声大笑:“正经对不住,你成亲我不在,请你说说遭了什么罪,把六表弟吓成这模样?”
正经离席,走到空地上,往地上一坐,双手一摊,翻个眼白好生沮丧,对钟南道:“这就是我洞房那天的喜气洋洋,别说吓到六表哥,吓到所有亲戚才对。把玲珑吓得至今不敢多见他们,我说今天出来吃饭她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