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里看这个,姜叔满惨叫:“鬼啊。”
姜伯昌出车来,见到几个小鬼儿开心笑着离去:“哈哈哈,鬼啊,看把他吓的。”
“没事儿诽谤我们最在行,这会儿没神采了哈哈,”
姜伯昌呼一口气放下心,悄骂这群胆大不怕把别人吓死的小鬼头。再要骂他们不应该吓人,但见到四野晃动火把,虽没有过重的喊杀声,但人影晃动刀剑光明。还用他们吓吗?这本身就吓人。
“娘啊!”
姜伯昌吓得一抱脑袋又要往车里钻,耳边过来一声更高的清脆嗓音:“上啊,那大个儿是我的啊,给我。”
“那拳打的不错的给我。”
“那人兵器不要去了的,等我会会他。”
几个小鬼雄纠纠气昂昂,各自带着两个护卫反迎上前去。那小眼神儿,跟睡觉送枕头般的雀跃。
这些小鬼头们!又来气人了。姜伯昌一怔,没了害怕,原地呆站着,直到姜老者出现在他身边。
“爷爷,你看他们根本就不怕。”姜伯昌虽近几日愿和这家人交往,但此时决计不肯承认只到他大腿高的小鬼们,比他胆量好。说这样话,面上不由自主有了委屈。
姜老者板起脸,虽不是有意,但就势就的不错,把长孙教训一番:“看看你们,跟人家怎么相比?还成天不痛快,说风凉话。”
正说着,身边有人悲愤莫明:“小鬼,我和你们拼了!”姜叔满直到这会儿醒了神。
见旷野处处是打斗,他怕。
见小鬼们吃点心般自在,他就不怕。
不怕以后怎么样?先和小鬼们见个高低。
张着两只手:“敢吓我,让我吓回来!”
这位以为小孩子敢乱逛,他也成。他看也不看袁征等其实还在护卫组成的圈子里,等着把去了兵器、查过战斗力的人给他们送来。姜叔满笔直冲过去,到半路上,有几个不长眼的强盗绕到这个方向,见有一个人在前面,抬腿就是一脚,随后就是一刀下来。
“叔满小心!”姜老者痛呼。
刀光之下,姜叔满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等他醒来,觉得人在地上让拖动,魂飞魄散中大叫:“牛头马面快散开,我还活着呢。”
袁征不客气地道:“闭嘴!你又不能走,我们扶不起你,可不拖你回去。”
把他左腿继续牢牢攥住。
抱右腿的是袁律,沈晖弯腰推着肩膀头,齐声道:“你醒了?能走就赶紧起来,我们等着打人呢,不能全浪费在你身上。”
一抬头:“咦,到了。”眼前站的不是姜老者和姜伯昌。
“还你家,看着他别再乱跑。”
袁征三个人跑开。
姜叔满再次悲愤:“我自己起来。”欲跳起,心里有,人不动。正常起身,起半个身子后腿一软,又趴地上了。
姜伯昌紧紧闭着嘴,扶起三弟时,窥视下小鬼们回头看了没有,这招人耻笑不是。
姜老者又来个就势,把第三个孙子也骂起来:“不长进,没出息,什么胆儿……”
姜仲盛在车里抱着被子缩着头,打死他也不出去。他只往外看过一眼,见到乌压压的强盗,怕没有双倍于他们的人数。他只呆在车里等死也成。
听到爷爷骂,觉得等死比让骂更惨,更把脑袋压低些。
姜叔满身临其骂,避无可避中,又一回愤中来了胆量,还是寻小鬼去,都是他们害的自己。
一转脖子,就此定住,歪脖子模样好半天转不回来,心里咬牙切齿,小鬼们!
这些小鬼真真真……气死人不赔命。
叫征哥的那小鬼,一根小木棍舞的煞是好看,戏文上怎么比划的来着,叫…。姜叔满搜索枯肠,想了起来,叫蛟龙出水。
叫律哥,跟征哥生得相似的小鬼,一根小木棍舞的星动月惊,戏文上有句话说的好,叫黑大虫掏心。
黑虎掏心是比划拳,还是比划兵器,姜叔满哪还记得,他此时惊吓之中,想到一句就不错。
虎字有神威,不肯给小鬼们用,就黑大虫掏心。
又去找叫晖哥的小鬼,他推自己肩膀回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揪自己耳朵。
这小鬼振振有词:“这样长记性,也醒的快。”姜叔满揉着热胀的耳朵,不肯担小鬼情分。
寻到他,用个不中听话比划他。一找,却见到另一个白面小鬼。萧镇手中一对小银锤,舞动起来,好似银河下凡尘,舞的正痛快。
银光闪烁,比过年的烟火都好看。姜叔满的脖子就此定住,就此不情愿转回去。
姜伯昌对他说话:“三弟,你应该谢谢小鬼头送你回来,还有那个年纪小辈分高的十祖父,他放了一箭救下你。”
姜叔满:“嗯。”
姜老者接着骂他:“再看有什么用?还想着找回来不成。丢了人,你还占上理了……”
姜叔满:“嗯。”没意见。
直到眼前一花,有个熟悉的笑脸儿一瞪眼,姜叔满回了魂,又磨牙:“小鬼!你又耍我。”
沈晖在护卫下,追着两个强盗到了这边,见姜三公子木头人般呆呆,给他一记小眼风。
满满的戏谑,姜叔满全瞧出来。一跳,这一回成功起身,咆哮一嗓子,却不是跟小鬼过不去,而是:“爷爷,我要学功夫!”
这些小鬼们,拎着擀面杖敢打强盗,太气人了。
袁征、袁律七周岁的年纪,用的小木棍,跟大擀面杖没区别。
姜继财这老头儿,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也绝对是个自信心满溢的人。因此,他又流下眼泪,喃喃地道:“这可怎么感激老太爷才好,不是为了我孙子,怎么会回头追强盗?”
老人家不知道的是,真实情况确实如下:老太爷闲着没事儿做那般,就是回头收拾强盗。
当晚,直杀到附近衙门里来人,柳云若同他们办交接,两家人重新上路。
姜仲盛、姜大采,非但没有把姜伯昌、小采拉回来,反而痛失姜叔满。姜仲盛更加劲儿盘算收复失地,姜大采越想越疑惑。
打量好些天,四喜姑娘天生的傲气,不骄傲时也高人一等,大采姑娘早看出来,所以不愿意和她们多说话。
陈留郡王妃、瑞庆长公主,更差不了,大采姑娘望而却步。
只有和小鬼们套话,但白大帅垂眼帘看人时,也带着仰面朝天,大采姑娘却步。
安书兰成了好人选。
打尖时,大采装着无意中遇上她:“你们怎么跟我家遇上的,不遇别人家,偏偏遇上我们。”
安书兰更奇怪:“是啊,我对静姝也说过,为什么你家会遇上我们家?”流利的评价下:“你们家好有福气啊。”
这话,是身为准媳妇的安书兰由衷之语,有她认为她的福气高含意在内。
大采听过,气结,气郁闷于心,气不打一处来。
故意道:“那你们家和我们分开吧,揣好自己福气,别再让我们家沾走。”
安书兰不算懵懂孩子,又让白大帅熏陶这么久,听出这话不好,笑眯眯回道:“我们家福气大,从不怕人沾,就只怕沾了的还不承认。”
本来做什么去的,不想再和大采同路,不去了,横竖不是要紧事体,这就一扬脑袋,换条路走了。
姜大采气的原地呆僵,让日头晒的狠了,才怏怏回车队。
车行起来,姜伯昌骑到马上,和赵先生并行,让他说典故听。姜小采当老实姑娘,在车里不出来。姜叔满学骑快马,每一回疾驰再回来,就对小鬼们抛一记得意眼光。
看上去,全家围着这家人转的好不自如。
姜大采滴下泪水,独自哽咽:“这日子没法过了。二哥,”往后面车里叫:“二哥到我车里来,有话和你说。”
姜仲盛来了,有气无力:“大采,你还有主张吗?我是没有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男孙对抗,爷爷见天儿骂的是我,我哪有力气想主张。可恨大哥和三弟全倒戈,可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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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晚来了哈,这边忘记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