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侣与栗辰两人,自然不知自他俩走后,妇幼保健院和一医院紧接着没多久就小道消息乱传了,一时沸沸扬扬,闹了个人心惶惶,同样也不知,许家如雷霆一般的报复,正在星夜疾驰的赶来途中……虽然就算知道了也多半会不屑一顾。
他原本是打算当天下午就带着栗辰和栗雄走的,为的是尽快前往长纱,解开心中的疑惑,也为了尽快脱离那些秘密人员可能分布的地域,并甩去一些可能到来的麻烦,但显然……他太低估了人对故土的依恋。
栗辰吃了亏,受了难,故而还算好说话,因为她知道那些人的可怕,然栗雄就麻烦了,顽固得厉害,听了自己外甥女的遭遇之后,正是怒不可遏的当口,不主动找上门去算账就是了,哪里又还可能变相露怯,作出在他心中,跟“逃跑”没什么两样的举动?
老炮儿就是老炮儿,心头的一点滚烫血,永远比天大。“义”与“理”,便是他们之所以活着的骨头与脊梁,铮铮如铁,能摧能断,却愣是不能弯下半点。
没法子。
郭侣只得耽搁了下来,让栗辰好好劝劝他大舅。
晚上打了个地铺,睡在客厅的郭侣,思考了很多,又查了很多信息。
淘宝网上的网店申请还没批下来,进度才刚刚过了十分之一的样子。
楼市热度虽有,却不见15年那时的空前盛况,股市仍在波荡下滑,大熊去了来小熊,小熊走了再来小伙伴,“互联网+”的概念还没提出,智能手机市场也方兴未艾,平果正在太平洋的那边崛起,华威却还在这里与运营商搞定制机的低端买卖……
曾经有关自己的各种痕迹,那些在网上疯传的口罩男警匪对峙视频、高架桥举车救人视频,如今都已被封杀了个干净,消失殆尽到了连文字都不见一星半点的程度。这让他又不得不感叹了一次国家力量的强大,确实不是一盘散沙的民众所能对抗的。
而另一方面,网上搜索到的,有关“许醇胜”、“许印生”的无数篇幅,其中歌功颂德的成分之多,也是让他大感了无奈和羞臊。无奈的是,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势力,很明显,确实大得惊人,不是光凭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的,赶尽杀绝不现实,针对布防也没可能;羞臊的是,自己脸皮大概还没人家的万分之一厚,他若算是正常的一张脸皮,这些人便估计都能够得上万里长城了。
……满怀忧恼,他终于是沉沉睡了去。
……
……
翌日。
薄雾散,阳光初照。
洗漱过后,栗辰与郭侣便准备出门了。
虽然谈了半宿,栗辰还是没能说服自己的大舅,但她现在也不准备拖延了。今日出去,便是想要买回她大舅每日需服的三样药,一样卡维地洛片,一样阿司匹林肠溶片,一样苯磺酸左旋氨氯地平片,并到农行把这些年的存款全取出来。医保只能在这里用,到了别处就很麻烦了,这些药都不便宜,那时买药就会完全谈不上省钱,而农行跨省存取款也要交手续费,对于节俭惯了的她来说,同样是不能忍受的浪费。
郭侣有钱,但她也不想花得太多,能省就该省,遑论她还不知道郭侣的钱都在什么地方,八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总不至于全藏在身上吧?又说不能流经银行,难道……
回想这几日的诸番意外,她如今倒也不认为郭侣是在装大尾巴狼了,摇了摇头,脸上便漾起了一丝小妇人般的笑意,既有满足和温馨,也有羞涩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