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特城最早的记载起始于公元前古波斯帝国居鲁士二世时期,之后被马其顿帝国亚历山大大帝攻破并重新修筑城堡,接着是为期六百年左右的希腊化时期。公元三百年左右,萨珊王朝时期,赫拉特是基督教景教派系的传教中心,建筑风格属于东西方交替影响的产物,后来经过嚈哒人1以及之后的阿拉伯东侵,城市几经损毁。
公元一千年的时候,则是土库曼人在原有的基石上建立起来的,周围的墙廓并不是东方规格的直线型,也不是西方棱堡的风格,而是结合夯土和砖石混搭而成。这种粗糙的技术其实也无可非议,突厥人这个时期本就是从草原部族向农耕转型的时期,他们真的不善于守城。
夜晚因为军令不敢擅动的守城兵胆战心惊的看着城外的骚乱时候,城里同样不安宁,总是有莫名的火光烧起,凌晨过后到将近黎明之间的短暂时候,更是几个城门附近全是火焰与浓烟。
火光掩映下,阿拉伯人旅馆门前,一众被救出来的汉人或者欧洲百人奴隶开始努力的跨上战马,孩子和女人由男人扶持着,在关河西的吆喝声中涌向东城门。
“奥尔基,派人通告那噶那里,带着所有这些人直接撤到哈里河北!”老罗骑着黑云,据守在旅馆门前的通道处,盯着撤退的人群。
奥尔基应诺一声,吩咐旁边的亲兵去东门传讯去了。
之前的一刻,那噶带着人干掉了东门所有赫拉特守城兵士,撤退的路途已经畅通。时间已经不早,再耽搁天就要亮了,老罗不能不担心天亮之后土库曼人的反应,还有城外六部营地的动向,因为消息传递不方便,他并不清楚城外的具体情况。
他是个进攻型的战士,却不是为了进攻什么都不顾的家伙,算无遗策谈不上,却也轻易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否则也不会在后世成为军中的鹰派精锐军官,后又在佣兵中成为队伍的领袖。
老罗留在原位驻守的目的是因为这里是通向东门的最宽敞通道,只要赫拉特守城军往东门协防,这地方就是必经之路。
从这个阿拉伯旅店的门口,到城主府的门口大概有一千多米,可以远远的看到城主府的门口火光一片,影影绰绰的有很多的人影在那里晃动,少有人朝这里张望,虽然不远处的东门同样到处是火影。
阿史那杜瓦尔有些气急败坏地从自己的府邸走出来,抓住一个从身边路过的低级军官,“你们的将军色楞格尔呢?在哪里?”
整整一个晚上的担惊受怕,阿史那杜瓦尔实在有些经受不住,这可不是平日里寻欢作乐一整夜,而是睁眼瞪着莫名的回廊不敢外出,身边还有几十具死得奇形怪状的死尸,他能够强打精神出来问询具体情况已属不易。
“回……回城主,色楞格尔将军在军营,没有您的命令不敢外出。”军官只是个低级的百人长,平时见上城主一面都是天大荣幸,哪里有机会和城主这么面对面的话?
“为什么我这里出了乱子,他都不过来?”色楞格尔当然是杜瓦尔的心腹,如果不是多年的了解,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心腹叛乱,否则怎么始终没有出现。
“城主,前夜天快黑的时候,城外的六部营帐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混乱,他们彼此互相攻杀,还有人试图打开城门想要闯进城内来,色楞格尔将军调集了五千人加防,还派人去寻找六部营帐的头人,但始终没有人回来……”军官见城主大人没有恼火,话的思路也顺畅了不少。
阿史那杜瓦尔却被军官的话吓住了,混蛋马哈穆德究竟招惹了什么人?自己这个赫拉特城主的主宅被人闯入,所有府内的护卫十不存一,自己的脑袋也差被人摘了去,城外的几万部族兵居然也在这个时候闹起乱子来,如果真的让城外的乱兵闯进城内来,恐怕满城所有人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如此来色楞格尔还算是忠于职守,只是自己的府里……阿史那杜瓦尔回头看看自己的住处,外围基本被烧的一塌糊涂,里面主宅的入口却是新起的火头,莫名其妙的像来自地狱的火焰,粘到人身上更是难以扑灭,三五个来救援自己的军兵就是直接被爆燃的火焰直接烧死,他们身后跟随的人更是有至少二十多人因为救助被火焰烧伤,甚至管家斯木留克被烧掉了一只左臂,心急想快逃出去的哈克木胡图尔更是直接被烧死。
尽管现在看着已经安全了,内卫头子亚希克就站在身后,旁边还有数十个军兵,阿史那杜瓦尔却没有一心安的感觉。那双黑色眼睛的主人仿佛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那种高大的充满压迫性的身材仿佛随时会从黑暗中扑出来拧掉自己的头颅。
“去把色楞格尔叫来!叫他派人……派至少一千人……不……两千人过来!”别的人他管不了,阿史那杜瓦尔绝不能轻易的丢掉自己的命,什么财富、女人、权力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的命保住了,才能什么阿史那家族的荣耀。
老罗当然不知道自己把赫拉特城主的胆子吓破了,他守了半个多时,三千多被救出来的人已经基本撤出了城内——奴隶们没有自己的各人物品,所以并不像平民迁徙那么拖拖拉拉,为了人身自由,他们并不缺乏胆魄,唯一的困难只是体力不足,不过有了战马代步,还有一众战士保护,整体的行动还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