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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陈皱了皱眉,低声呢喃道,“用人命换银子……”
“温公说什么?”刘太常好像没听清楚,转头问道。
温陈摇了摇头,“没什么。”
“世子殿下谈的可是合作?”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一点都不费劲!”
妙公子折扇一合,正色道,“没错,还有不到两个月,便是我豫州一十九处矿脉更换开采商的日子,往年此事都是由魏公公负责,朝廷所派矿监也都是他的手下,可如今魏成身死,这美差也就自然而然落在了温公身上!”
从大盛立朝之初,各地矿监便由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指派,帮着皇帝监督矿产数量已经征收矿税。
刘太常说这矿监是美差可一点不为过,各地矿产每年产出多少,征多少税,都是由他们说了算,矿商想要从中谋取不正当利益,也得先买通矿监,更改账目才行得通,他们只要是一出手,足够矿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如此一来,风险也是十分的大,这帮身为矿监的太监们,如果没有一个强硬的靠山,是万万不敢私自收受贿赂的,这种事情一旦被逮到,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于是乎矿监想要从中谋取好处,就必须孝敬打点上面的公公。
大人说行,下面的人才敢甩开膀子干。
温陈长吸口气,“王爷和世子是想让下官代替魏成,在矿监的队伍里安排些自己人吧?”
妙公子微微颔首,“是这么回事,不过温公想要赚这份银两,光做这些是不够的,这次朝廷下发更换采矿商的名单中,有一部分人胆量不够,或者也可以说他们不识抬举,小王想把他们踢出去,换点听话的人进来,这事儿温公也得帮小王在陛下面前说说话。”
大盛每五年更换一次采矿商的举动,就是为了避免官商熟络后相互勾结,为朝廷带来损失,而且每次所指派的人选都是来自大盛九州各地,本地官员若想收买,每一波换人都得耗费大量的银钱与人脉。
可若是从源头上解决这件事情,一开始就将名单换成自己人,那便可以为镇南王省去很多麻烦。
“嘶……”
“这不妥呀……”
温陈一脸为难,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是上赶着让自己往他镇南王那里安排人手呀!
但这种事情千万不能答应的过于爽快,哪个贪官也得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后才会被腐蚀,一上来就兴致冲冲和对面谈条件的,不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傻子,就是另有目的,以刘太常的心思,一眼就会看出自己有问题!
“有何不妥?”妙公子面带笑意道。
在他看来,温陈如今就是代替魏成的不二人选,够年轻,有脑子,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的东西自己完可以满足。
“下官进宫未满两月,多亏陛下宠信才有今天这般田地,若是因为一己私欲欺君罔上,那我温某人不就成了人人唾弃的忘恩负义之徒?”温陈皱眉道。
“原来温公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刘太常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兄以为,陛下当你是什么?”
温陈一副不解的模样,“朋友?”
“非也非也!”妙公子哼了一声,“在陛下眼中,天底下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而温公你,只不过是一个好用一点的奴才罢了!”
“温公想想,若是你并无这番手段与才华,陛下为何会唯独垂青于你?难不成他天生欠你的?”
温陈低着头沉默不语,嘴角却悄悄勾起,你懂个屁,这不是因为老子活儿好?
“温公与小王都是伺候陛下的人,活这一辈子,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坦些,这偌大的宫城之中,最忌讳的就是谈感情,你看魏成忙忙碌碌大半辈子,临死还在为陛下的安危着想,到头来落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