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并未多在意楚鸾的表现,毕竟一个将死之人,根本不值得她挂心。
接下来,就等着楚鸾的消息。如果她得手了,就直接把这件事推给她;如果她没有动手,那自己也定不会再让她活着。
就连紫罗都看出了这个道理,“这摆明是个死局,徐贵妃肯定不会帮我们的,皇后是打定主意要我们做替死鬼。不如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吧!”
这五年里,楚鸾一个人四处飘荡,即便跟在常先生身边,也是每日打起十二分精神,身边早没了知冷知热的人,如今她与紫罗不过相识数月,对方却如此关心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楚鸾都记下了她这份恩情。
她把玩着手中的药瓶,“死局……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楚鸾说完,随手从怀中掏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扔给紫罗,“明日你想办法将这个下在膳食里,务必让太子殿下和徐贵妃吃进去。”说完,又嘱咐道,“动作小心些,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可是不用给皇后的人瞧见吗?”
“不用,只要他们想知道,自然有的是办法。你刻意叫人发现反而引人怀疑。”
紫罗表示知晓,但是对于那瓶真正的毒药,还是有所忌惮,“那这个要不要将它毁掉……”
楚鸾未置可否,而是让紫罗在房中替她遮掩一二。
“小姐要出宫?”
“寻个旧友罢了。”楚鸾换上一身宫女的衣服,趁殿外无人时溜了出去。
谨王府——
慕容瑾正在书房练字,秦鸢在一旁服侍,两人程毫无交流。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直到南山前来敲门,秦鸢才松了口气般。
“王爷,有人求见。”
慕容瑾唇角微勾,轻声说道,“回来了。”
待慕容瑾离开,秦鸢才好奇上前看他写了什么。只见雪白的宣纸上赫然写着一个“鸾”字。
慕容瑾来到前厅,便见一位宫人打扮的女子站在正厅中央。
虽只见对方背影,但慕容瑾知道,眼前人就是令他日夜魂牵梦萦的人。
“汶君,你回来了。”
那女子转过身来,正是楚鸾的容貌,与五年前一般无二。时间总是优待美人,即便楚鸾经历了五年的流亡,依旧貌美。
“殿下,别来无恙。”楚鸾向慕容瑾行过一礼。
原来不止是卫离认出了楚鸾,慕容瑾也同样认出了楚鸾。只是怕楚鸾身份暴露,未敢相认。只能等着楚鸾主动来找他。
五年不见,慕容瑾也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只可惜,楚鸾这次出宫事出紧急,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尾巴”,不能在谨王府久留。
事不宜迟,楚鸾赶紧说出此行目的,“殿下,我这次前来是找到了能扳倒皇后和徐贵妃的方法,不过还需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慕容瑾也没有丝毫怀疑,直接问她需要自己做什么。
“我需要齐韩替我研制出九刹花毒的解药。”楚鸾粗略将事情来龙去脉跟慕容瑾描述一番。
慕容瑾没有表示多震惊,而是担心起另一件事,“汶君打算以身涉险?”服用九刹花粉?
楚鸾却表示,这九刹花毒虽毒性强,但对她还不足以如传闻般三日内致命,但也需在两日内研制出解药,以免毒发之日惹人怀疑。
慕容瑾听到楚鸾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就放心了,立马派南山去督促齐韩研制解药。
楚鸾今日来,除了这件事,还想看看以前的故人,“说来,殿下与鸢儿大婚之时,楚鸾还未来得及恭贺,不知鸢儿这些年如何?”
慕容瑾虽然不喜欢秦鸢,当初娶她也是为了利用秦海,但这些年也确实未曾亏待过对方,而且几次在宴会上替秦鸢出头,也算是尽了一个丈夫的本分。
秦鸢的心也不在慕容瑾那里,自然也不要求对方对她一心一意什么的,两人倒算得上相敬如宾。
楚鸾听后,虽不喜欢秦鸢如此委屈自己,但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安排。便不再多管。
“我前几日出宫时还偶遇了珞音,没想到她都长那么高了。”楚鸾说起珞音,心中难免泛起苦涩。
对于珞音的事,慕容瑾虽说不上事无巨细,但也的确是照顾有加,只可惜他时常忙于政事,秦鸢和知夏她们又怜她无父无母,难免溺爱了些。才叫珞音长成今日这个性子。慕容瑾怕她吃亏,还给她养了一只小花貂,是玩伴也可保护她。
珞音变成现在这样,楚鸾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不可能怪罪旁人。
“汶君,有一事,我不知该如何跟你说。”慕容瑾打量着楚鸾的脸色。
楚鸾难得和她开起了玩笑,“五年不见,殿下何时也与楚鸾生分了起来?”
回宫路上,楚鸾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脑海中不停回想起慕容瑾说的那番话。
“当年,你离开京城后,所有人都怀疑皇兄的死是我一手策划,我为了摆脱嫌疑,不得已将国师旧部藏身地告知给了卫离,他们……都被父皇下令处死了。我最终能保下来的只有知夏和如意了。”
“但是这几年,我听鸢儿说,她经常看见如意独自一人出门,我特意让南山跟踪过她一段时间,发现她现在正在为永安王府做事。阿鸾,她毕竟是你的人,我也不好处置,所以这些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等着你回来亲自处理这件事。”
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该怪谁。怪慕容瑾的形势所逼,怪卫离的大公无私,还是怪如意的另择明主?
或许,最该怪的是她自己,是她一直以来妇人之仁,自以为是,最后才会酿成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