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说完,矿场外围响起枪鸣,看守马仔几乎瞬间被清扫。
探照灯照亮山下,训练有素的车队停在攻击范围外,靠前便是持枪进攻的不速之客。
……
十指连心,白术垂首看向用来打偏枪口的右手,疼得满身冷汗。
无名指上两节被子弹崩成肉泥,明显看到红白的骨节。
白术深吸一口气,左手拔出插进阿奎脖颈中的钢笔,鲜血噗呲喷了满地。
连着白术的衬衫袖子也溅了血。
断两节手指,杀个有防备的人,算是笔划算买卖。
确认死透,白术将钢笔随手抛开,走向玻璃门。
她听到外面有枪声。
听着像两队人交战,但应该是山上和山下,内部人没这么大阵仗。
“白术,山下来了一伙……”
程游月刚好推门而入,看到不断滴落的鲜血,话头一顿:
“你的手怎么了?”
“崩了半根,不是大事。”
白术忍痛的能力很强,只是面色苍白了些,语气依旧平稳:“是谁来了?”
“我也不知道,”程游月道,“我刚要开枪袭击那群冲进来的人,他们就在外面攻击来了,但看矿场劳工的反应,似乎不是第一次。”
矿场争斗确实是常事,毕竟都是大买卖。
这座矿山虽然不大,但是交通位置却很好,离着通往二城一城的公路都很近。且地理位置也极好,临近水源种粮食,可以自给自足,且地势易守难攻。
有人抢很正常。
白术:“陆玲那边怎么样?”
“态度中立,你要是能把阿奎弄死她就跟着咱们干,要是弄不死就再说。”
陆玲看向白术身后的尸体:“原本九成稳,但刚来的不速之客又不好对付了。”
“去看看,情况不对就放弃这一片。”
白术语气冷静,垂着手没敢过度晃动,和程游月出了花园。
枪炮打得响,明显焦灼。
肖老八已经被陆玲手快干掉,这批人现在听她指挥,见白术来了便抬头,目光从她的手指掠过:“你杀了阿奎。”
“嗯,”白术隐蔽,“来的人是谁?”
陆玲:“老对手了,附近几处大矿场的老板,以前也小攻过几次,但没有今天这么急躁,打得也厉害。看这情况,如果火力不停,我们这场子迟早被攻下来。”
她之前打死过不少对方的人,又算个小头目,打败了大概率活不下来。
附近几处大矿场的老板……
白术心中微动:“你说的是谁?”
陆玲:“诗人,你要是知道军火路子,应该听过这位的赫赫威名。”
诗人?
“叫人停火,”白术半命令半吩咐,“就说想和他们老板聊聊,这么打下去两败俱伤多伤感情,不如谈谈合作。”
“你放什么狗屁?!”一直跟着陆玲的男人喝道,“人家能愿意和咱们聊什么?你不会就是那边派来的卧底……你干什么?!”
程游月把冲锋枪枪口对准男人脑袋,手指扣在扳机上:“不想死就闭嘴。”
男人忿忿不平地闭上嘴,目光瞪向白术。
白术连眼神都没分给他。
陆玲皱眉:“这是干什么,内讧有什么道理?停火也可以,但你得给我个理由,不然放他们攻上来我们都活不了。”
“你们不用动,停火后我下去,”白术道,“发财就是让商人闭嘴的理由。”
陆玲沉吟几秒,点头:“好。”
白术这才按下程游月的枪口。
矿场停火,下面攻击者也在响了两三枪后默契静音。
白术在矿场探照灯的照耀下缓步走下,山下副武装的马仔提前得到吩咐般为她让开一条路,让白术走向后方。
训练有素的马仔稍稍倾身,拉开越野车后座门。
白术看着走下的男人,预料之中地笑了下:
“你……还真是‘诗人’?”
“是。”
儒雅的男人笑了下,眼角细纹淡淡,上衣口袋的鸢尾花瓣洇出一抹清浅的蓝:
“很高兴再次见面,如果不想这么称呼,你也可以叫我夏尔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