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拙低头瞧着地上的册子,翻开的内容正对着他,他扫了几行,又抬头,“是又如何?”
老国主和他四目相对,眼底已经不见一丝温情,“如何?你说如何?按律当斩。”
度拙短促笑了一声,“你是刚醒,脑子还不清楚吧?我既然敢做这么多,难道,还能没有后手不成?”
“这么说来,你是执意要一条路走到黑,想要篡位了?”
“没错,随你怎么说吧,反正那个位子我是要坐的!当初父皇传位于你,你是长子,我没有意见,但现在你也该退让了,也该轮到我了,你那个儿子,我是不服的!”
“墨铎是个好孩子,他是本国主的儿子,自然应该继承。”
“随你怎么说,反正有我在一日,墨铎就别想!”
度拙后退一步,忽然外面有人匆忙跑来,语气慌张,“回国主!城外有一位人马在逼近,他们……”
度拙一听大喜,“哈哈”一笑,“没错,就是本王的人!托托尔带人来了,皇兄,我劝你还是识时务!”
“墨铎手里也有兵马。”老国主缓缓道。
“那又如何?有了这几万人马,我就能守住皇城,你死后,我会把弑父逼宫的名头加在墨铎身上,没有人会容得下他!”
老国主吐了一口气,“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瞧。”
度拙冷笑,“等着什么?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正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来报,说是城门已经打开,那些人马直逼宫城!
还没说完,又有人来报,人马已经破了宫门!
一连几报,对方势如破竹一般!
度拙简直欣喜若狂,他曾经预想过无数次,也事实真的到了眼前,他感觉自己当真激动的浑身发抖,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没过多久,喊杀声已经到了宫殿外,度拙一刻也等不了,大笑几声就往外走。
老国主面无表情的跟上。
外面的军士已经排得整齐,他们身上的衣裳并不脏,也没有沾着多少血,看得出来,这一路走来十分顺利。
度拙一眼瞧见在人群里的烈霍,不由得心中畅快。
烈霍再强横又能如何?现在还不是得识时务,乖乖的听号令?
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曾经太过强硬?
烈霍的目光和度拙的一撞,嘴角勾了勾,看不出什么尊敬。
实在是……让度拙心里很不爽。
在那一刻,他想着,等到他坐上那个位置,一定要把烈霍踩在脚底下。
狠狠的。
度拙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腰杆,大声喝道“儿郎们!本王……”
他刚说到这里,老国主从后面走出来,那些本来站着的士兵突然齐齐行了个礼。
“参见国主!”
包括烈霍在内,刚刚还对着度拙不屑,现在却无比尊敬。
度拙后面的话被生生截断,他有点怆惶的回头,看向老国主。
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一阵马蹄声传来,在此时听来,分外的清晰。
度拙霍然回头,他期盼着,马上的人是托托尔。
马上的人身穿铠甲,手握长枪,一手还拎着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正在墨铎。
度拙的眸子猛地的一缩,像是经历了一场山崩地裂。
墨铎像是怕他看不清,手一扬,手里的人头就到了他的面前。
骨碌碌滚了几圈儿,正好面部朝向度拙,那双眼睛还睁着,似乎在和度拙诉说着什么。
度拙盯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托托尔。
他惊得后退几步,一声惊恐的尖叫闷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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