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再同她说话,陆鄞很干脆的转身抬起脚就走。
“&nbp;大牟你晓得不?”羡安戳了戳牟岳,抱着朴刀一脸正态的牟岳怔了怔,想清了羡安问的是什么,随之就是一个劲儿的摇头,“&nbp;爹爹他也没跟我说过,不晓得。”
“&nbp;看吧,连大牟他也不晓得。”
她不以为然。
“&nbp;喂!大人,喂不说就算了……”
羡安嘀咕着跟上去,心中暗想个不停,准是官阶比你高,你怕失了颜面,所以才不肯说!!
此时三个身处一处小院之中,往前行不过数步,便到了一幢两层小楼跟前。
楼内并无灯火,黑漆漆的,两株高大的梧桐挨着楼身,枝繁叶茂,夜色中树影摇曳,如百鬼夜行,给小楼平添几分阴森诡异之色。
一阵冷风拂过……
羡安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又听得外间梆子声响,已是三更天。
“&nbp;三更,正好。”陆鄞仰头望着楼上紧闭的窗户,淡淡道“&nbp;府衙里的仵作验尸格目上写,莫纪明就是三更时分在楼上吊死的。”
那么,这位锦衣卫大人来到此地是为了……牟岳想都不想就开口“&nbp;所以大人你也想试试?”
羡安更是挨着牟岳挨得近近的,抱着肩膀,瑟瑟缩缩的。
陆鄞没理会他二人,背着手平淡道“&nbp;头七。”
……羡安怔了下,骤然也想起来。没错,按照莫纪明的死亡日期,今日正是他的头七。
头七,是从死者去世之日算起的第七日,又被称为回魂日。传说死者魂魄在死后到处游荡,于头七日归家,然后方才回天界。
可今日是头七又如何呢?!
总不指望莫纪明魂魄显灵,说出二十万修筑银款的下落吧。
她默然片刻后,看向梧桐树上的叶子,吞吞吐吐的说道“&nbp;大人,霜是由水汽凝结而成,初六爻处于坤卦最下端,阴气初升,冷凝为霜……,怎么说咱们也是官家人这般查案也不太好。”
羡安讪笑了笑。
陆鄞睇她,“&nbp;你,不会是怕鬼吧?”“&nbp;嘿嘿,怎么可能。”嗓子发干,羡安“咳咳”两声清清嗓子。
“&nbp;卑职身为朝廷捕快,以一身浩然正气……”“&nbp;失敬失敬。”羡安话还未说完便被陆鄞清冷的打断。
这幢小楼木制结构,坐北朝南。
他们原是从北面的那个后院进来,现在绕到南面正门,瞧见门上规规矩矩的栓上了个铜锁。
以往碰到这种事儿,自然难不倒羡安,可如今这位千户大人还在这儿,才不会那么“勤勉”
“&nbp;打开,别弄出动静来。”
羡安无法,只得捞起系在腰间的三件儿,挑出其中一柄细细长长的银签子,弯腰对准锁眼,轻巧的一捅在一挑,咔嚓轻响之后,铜锁开了。
陆鄞看在眼中,淡淡问道“&nbp;你这开锁的功夫,也是牟程万所教?”
“&nbp;那倒不是。”羡安忙为师父撇清“&nbp;原先牢里有个囚犯,没人来探他,身上也没银两,他又好酒。隔三差五地便托我给他买壶酒,他教我开锁技艺作为交换,我想着技多不压身,就给他买了。我天天往牢里跑学了将近一个月,后来他就被问斩了,也就学不成了。”
边说着边将门推开一条小缝。
闪身入内,待陆绎和牟岳也进来之后,她复将门掩好。
听她语气颇有些怅惘,却不知她是在惋惜囚犯被斩首了,还是可惜没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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