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麦茶又被称作为粗茶,不论闻着,还是喝着,都有一股子浓浓的麦香味儿。
苗清抿着土瓷碗中的茶汤,清秀白皙的小脸立刻皱了起来,想吐掉、又不知道吐哪里好?她朝四处望了望,之后只好将嘴里苦涩的茶汤咽下肚。
末了,咂了咂舌。
朝旁瞄了眼,看着那一腿着地、另一条腿支棱在凳面上的白须老汉。
“&nbp;臭老头!!”苗清拍案而起,她茶壶似的叉着腰,“&nbp;凭什么本姑娘喝这没甚得滋味的粗麦子茶,你却在这儿香醇的小酒一盏接一盏。”
“&nbp;瓜娃子,你那么大声干哈?老头子我虽然岁数大了,可耳朵又不聋嘛。”
谭垚手里的小酒盏微滞住,抖了抖瑟缩似的抱住肩膀,他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活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吓。
旋即,谭垚捋了捋胡须,面露慈蔼的笑“&nbp;一个乳臭味干的瓜娃子,你喝个什么酒啊?这麦茶,你在苗疆还喝不到呢,这是在中原才有的……来来来,清娃娃老头子我啊,再给你满上。”边说着;便拿起放在桌上,那红铜大肚宽嘴的茶壶,替苗清把杯中的茶给续满。
这苗清头上裹着个包巾,她一身苗人的服饰,而手腕上,脚踝上,系着些银铃,或是举手、或是投足、皆有清脆的银铃声响起。
她神色冷淡,睇了眼那杯盏中清澈似水,透如玄镜的酒酿,余光又在凝视着周围几桌的食客,那些人皆是两腮上长满胡须的异族人……
见那几桌的食客,目光好似完全没朝向苗清与谭垚所坐着的方向看去,苗清眼底也少了一丝阴翳。
“&nbp;洛阳杜康,臭老头,我道你是怎得这般地爱在中原待着,原来这其中也是有些缘故的。”苗清转而眼底挂上几抹寒意,似笑非笑“&nbp;杜康酿酒千古帝都洛阳城外,万年玄武岩古泉泉水……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你不在洛阳却在这姑苏,这区区弹丸之地如今也是热闹。”
被叫臭老头的那名老汉,名为谭垚,摇了摇手里的蒲扇,一副精明的模样“&nbp;非也!!洛阳是有杜康,可姑苏有冬酿酒、有果酒、还有梨花酿、竹叶青……茶水还有碧螺春……瓜娃娃,你知道么?冬酿酒是用桂花糯米一同酿造而成的,经过寒冬腊月的洗礼,待薄雪微融时,时。”
谭垚他瞥了眼苗清,只见她眼底映衬着漠然的眸色,欲言而止。
这位约莫六旬的老人,竟然面露出来几分委屈之态来。用手里的蒲叶大扇掩着眼,凸显沧桑,“&nbp;啧,在苗疆长大的娃娃啊,怎么都这么不可爱?!”
“&nbp;可爱?”苗清问。
嗤笑道“&nbp;……鬼老,你说的那种人。能生在苗疆可未必能活得下去啊!”苗清喟叹了一声,这个心狠手辣的苗人姑娘她语气有些哽咽。
随之、苗清背过了身。
鬼老谭垚没个正行的笑了笑“&nbp;苗娃子,小孩子家家的呢!要有说有笑那才是可爱,哎呀,你别蹙着个眉呀,活像个小老太太。”
“&nbp;可惜啊!”
谭垚不解,“&nbp;可惜什么?”转过头去看向苗清。
“&nbp;……可惜,你如今忒老了点,也不用多便是往前数十五年前,你走在这姑苏水乡古镇随便哪一条街道小巷,都准能迷倒一大片中原的小阿妹。”苗清突然一脸正色的说道。
“&nbp;哎!”谭垚又灌了一口酒,“&nbp;再怎样也不过是张皮相,留不住的、终归是留不住,又何必强留呢?
苗清动作轻缓、而不易察觉地收回了手中捻着的银针,这位的苗人姑娘,稍微抬了抬眼帘,上下打量起眼前;不修边幅、乱发粗服、吊儿郎当的老人……
“&nbp;老头,跟你讨杯酒喝喝呗?”苗清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来,“&nbp;不多要你的,给倒一杯就好嘛~”
老者微眯着眼,打量着苗清“&nbp;算了算了!可就一杯,多了可没有。”谭垚拿起桌上倒扣着的干净瓷杯,将手里的小酒坛,朝苗清坐着的方向推了推。让她自己倒酒,却又一副,若是酒倒得多了他就随时准备把酒坛夺回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