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一宿都没有合眼,羡安早困得哈欠连天,匆忙帮着牟岳刷好了碗筷,扭过头就朝自己的舱房跑去。
牟岳双腿还没缓回来劲,蹲不下身,便弯腰在菜篮子里,拣出来两个红薯,“&nbp;福建六鳌的红蜜薯最甜最好吃了,这可是好东西,一碗面你肯定吃不饱,羡安你先坐下等会儿,我再做道挂浆红薯很快的……。”
身后没有一声回应,牟岳又唤了声“&nbp;崔羡羡!”扭过头去一看,灶房内除了自己再无他人的身影。
霎时,牟岳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打了盆清水搓洗着红薯皮,嗔怪“&nbp;这丫头走了跑了,也不吱上一声。”
羡安衣带未解,便躺在床榻上,怀里还抱着柄朴刀。
沉睡中,神色渐渐变得恬然起来,仿佛已经随着窗外的轻风飞掠而去,和煦暖阳伴随着一丝水烟薄雾,在她俏丽的脸颊上晕染开来。
思绪飘飞间,似乎已然身处于一座高山之巅上,俯瞰着近处的亭台楼阁,山崇峻岭,不知何时起!身旁还站着名女孩,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墨黑的长发,随风飘飞,花冠上的银铃铛沙沙作响,衣裙的花纹交相辉映,甚是好看!
水生飘烟,似有一层神秘的面纱,轻拢住那姑娘的脸庞,虽看不清她的相貌,却也觉得应当是一名长相不俗的姑娘。那似虚似是的相貌,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好似她们本就是一体。
那姑娘脚步微旋,走到悬崖旁,面对着眼前的万丈深渊,非凡没有一丝畏惧,反而还是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羡安骇然“&nbp;别寻短见!”急忙跑过去试图拉住那姑娘,怎料对方身法极快,侧过身去衣袖飘飞,扑了个空。
反倒是那姑娘,及时拉住了羡安的手腕,羡安的手搭在对方的袖口上,一摸便知这身料子极好,想必是上等的蚕丝,她却任由羡安抓着自己的袖口。
轻启朱唇,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淡淡道“&nbp;羡安——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那姑娘欲言而止并没有说下去,每一句顿挫,都如同山间百灵鸟的歌喉般清脆动听。
“&nbp;我们认识?”崔羡安疑惑的开口问她,虽依旧看不清那姑娘的相貌,可她那脱俗尘世的气质,任是凭谁,看过一眼都不会忘记。
听罢,那女孩回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不置可否只说道“&nbp;若只论起景致,你觉得湘西巫山,与中原的人间烟火比起来,那个更美?”
远处重峦叠翠,近处清流急湍、映带左右,这里美得更像是一幅画,眼前这姑娘与巫山上的溪水草木,都是那般的似曾相识,明明感到熟悉,却半分都想不起来。
那名苗疆姑娘,含笑如镜花水月,似徐徐微风下一潭微暖的湖畔,纵然这世上有千万种风情,终不及她一个悠然神色,美的如同神灵般不可亵渎。
“&nbp;你衣着华贵,如果这里是湘西,那姑娘又是什么人?”羡安厉声问道。
“&nbp;苗疆圣女……”
羡安如同溺水般惊醒过来,拍了拍胸脯,喘着粗气,门外传来一阵笃笃的敲门声,“&nbp;崔小爷开门,是我牟岳。”
牟岳的敲门声虽然不大,却足矣将羡安飘飞的思绪拉回,道“&nbp;门没闩,推门进来吧!”站起身来行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如寒流淌入肺腑,立时清醒了不少。
门未大开,只压了个门缝,牟岳伸进来一条胳膊,叮嘱道“&nbp;你的膝盖还没擦药呢吧?这是爹爹让我拿来的,他自己做的药酒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好。”
羡安走过去,从牟岳手里拿过瓷瓶,牟岳很是懂得回避,反手将门掩合上站在门外,语气很是温和的说着“&nbp;小爷,我还特意给你做了一道小食,擦好药酒喊我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