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赵嬷嬷在不远处等着她,凑上来小声问道“可跟王妃说了?”
“说了,王妃说随她去。”玉萍小声道,“怎么办?”
也不清楚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可人家之前到底是伺候过太上皇的,如今抢着做粗活,他们拦也拦不住。
更不敢硬夺,只能等王妃那边开口。
“我先去给王妃准备洗澡水,王妃要沐浴。”
“那我准备早餐,一会儿得空再问问王妃好了。”
兑好热水,凤锦溪除尽衣衫坐了进去。
她后背的伤又遭了二次伤害,按说这时候见水会减慢愈合的速度,甚至还能引起发炎,可出了几次汗身上黏腻腻的也不舒服,凤锦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玉萍在旁边候着,凤锦溪想到柳嬷嬷,叹了口气,道“把柳嬷嬷叫进来,你在外面守着吧。”
“是!”
不多时,柳嬷嬷进来,换下了在宫里穿的衣服,穿了身粗布衣衫。
满头的首饰也没再戴了,只插了两根木簪固定着花白的头发。
整个人比起在宫里时仿佛老了十岁。
“王妃,您找老奴?”
凤锦溪在浴桶中转了个身,定定的瞧着她。
对柳嬷嬷她说不上喜还是不喜。
可要说怨怼也不是一点没有。
到底这人曾经给过她关怀,那丝情意也未全部淡去,但还是有点生气。
“院里粗使的活儿自有人做,嬷嬷大可不必如此作践自己。”
“老奴是戴罪之人,王妃不用怜惜老奴。”柳嬷嬷淡淡的道。
“嬷嬷可知道太上皇是怎么叮嘱我的?”凤锦溪偏头问道。
柳嬷嬷的眼眶瞬间红了一红,继而便敛了去,还是木着一张脸,道“不管太上皇让您如何处置老奴,老奴都绝无怨言。”
“太上皇叮嘱我,让我别为难你。”
柳嬷嬷神情剧震,眼眶间才压下去的酸涩瞬间汹涌而来,颤声道“太上皇…不恨老奴?”
“恨不恨我不知道,但你的作为太上皇早就知道,如果我没揭发开来,想必他老人家也就这么糊涂着过下去,对您,依然存着信任。”
柳嬷嬷的肩一下塌了下去,软软的跪到地上,哭的悲切。
“老奴,愧对太上皇,老奴真的错了。”
“起来吧,日子还长着呢,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也别再糟践自己了。”
凤锦溪说完便转了过去,没再去看柳嬷嬷,轻轻撩水擦洗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