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本人不相信杨玉珊是军统卧底，就只有他了。</p>
可日本人，不是已经有了定论，杨玉珊就是军统卧底球组一号么？</p>
从杨玉珊死后，日本人对他的态度，以及自己被人暗中跟踪来看，日本人恐怕放的是烟雾弹。</p>
还有今天下午开的会，军统近期要有法租界有行动，之后又不细说行动内容。</p>
恐怕这个情报，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吧。</p>
陈树公暗暗苦笑，这件事能跟日本人解释么？之前他可以解释过的，川崎弘表面上好像信了，然而呢？</p>
还有火柴，他是不是专门在咖啡厅等着自己？</p>
如果让跟踪的人看到，火柴竟然与自己，出现在同一家咖啡厅，还给自己传递了纸条，恐怕更难解释了。</p>
真是真担心什么，就越会出现什么。</p>
正当陈树公准备起身离去时，他突然看到金惕明走了进来。</p>
陈树公暗暗叹息一声，如果没有日本人的支持，金惕明敢来见自己么？</p>
“陈先生好悠闲。”金惕明环顾四周，发现陈树公竟然没走，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径直坐在陈树公对面。</p>
金惕明对陈树公很有兴趣，因为他痛恨军统。</p>
是军统拿走了金连振的生命，也是军统，让他失去了一切。</p>
刚才在国民饭店门口，他看到一个穿着灰大褂，肤色蜡黄的男子，从正门出来后，沿着围墙迅速走着。</p>
国民饭店出来的人，不是坐人力车，就是坐小汽车，什么时候会走路？</p>
而且还走得这么仓惶，因为走得快，一瘸一拐的，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p>
走了一段距离后，那人竟然拦了辆人力车，金惕明这下真的好奇了。</p>
他突然想到，这个人会不会是军统？</p>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时，一个名字迅速跳了出来：火柴。</p>
金惕明虽然没见过火柴，但他听野崎描述过，个子中等，皮肤蜡黄，走路似乎脚还有点瘸。</p>
“你跟踪我？”陈树公靠在椅背上，抱着双手，冷笑着说。</p>
“不敢，凑巧也想来喝杯咖啡。”金惕明淡淡地说。</p>
陈树公不比杨玉珊，没有十足的证据，日本人绝对不会动他。</p>
如果换成其他人，日本人早没有了耐性，直接送到劳工营了。</p>
“不管你是不是跟踪我，都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会徒劳无功。”陈树公却不想跟金惕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p>
说完之后，陈树公结账走人。</p>
金惕明将服务员叫来，又给了两张钞票，问起刚才咖啡厅的事情。</p>
一件事情，能得到三笔小费，服务员觉得，他的事业进入了巅峰。</p>
这些人，出手一个比一个大方，第一位给了五元，第二给了十元，这位竟然给了二十元。</p>
他觉得，照这样的速度，自己只需要几个月，就能过上等人的生活了。</p>
金惕明给的小费，是情报一室的经费，他确实不心疼。</p>
毕竟，这钱花得太值了，因为他拿到了火柴写字的那个本子。</p>
借着铅笔，在空白的纸上，斜着涂抹，很快，纸上就出现了一行清晰的字迹：日本人已经断定你是内奸，望先生早日离开。</p>
最后的落款，也清晰可见，正是一根火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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