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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萧爱月的内心戏可谓是相当丰富,表面却也没有表现出特别讶异的神情,徐放晴怀孕,她是欢喜的,可是这份欢喜的背后,她充满了压力,压力不来自于物质与外界,单单只是因为徐放晴本身的身体状况,萧爱月嘴角微微一翘,掩饰住自己的异常,笑脸盈盈地道:“特别好,晴晴,特别好。”
季文粤对当前的突发状况感到有些无措,明明徐放晴备孕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真正的发生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匪夷所思,就像没有人会认为徐放晴会成功,毕竟根据医院的报告,她的卵子存活率非常低,这是个意外,也是个惊喜,看徐放晴的表现,她似乎是理所当然,并且已经克制住了她真实的那股激动,季文粤迅速冷静下来后,感到有些歉疚,她是希望徐放晴变好,可是这种好真正的出现,她还是有点失态,她收敛闪烁的双瞳,直视着徐放晴的眼睛道:“晴,我为你感觉到高兴。”
一行人,各怀心思,徐放晴也不知是不是没有看出来,嘴边还略带着隐隐的笑意:“先回去吧。”
季文粤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子旁边:“小萧,那我就不接着送你了。”
萧爱月对她客气地道完谢,回到车中,与徐放晴并肩坐到一块,想到她的肚子里现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脑子就一片空白,仿佛混混沌沌中,有些东西在悄然发芽,又有一些在慢慢流逝,正在迷糊中,她的手背忽感炙热,抬起头,看到一双晶莹明澈的眸子正望着自己,徐放晴的眼中含着愉悦,眉眼盈盈,纵然表面淡静冷漠,眼底却充满万丈风情,她也不说话,一只手紧紧贴在萧爱月的手背上,萧爱月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她垂目盯着徐放晴的那双手,徐放晴的手指指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十分漂亮,萧爱月莫名地伸手挽起她毛衣的袖子,露出了白净削瘦的手腕,手腕那么瘦,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萧爱月一把就能轻松握住,她已经备孕这么久了,吃了那么多的补品,营养还是无法吸收,萧爱月咽了咽口水,嗓子有点堵塞,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带着温馨又诡异的气氛回到家里,徐放晴先去洗澡,萧爱月收拾了一下客厅,发现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给徐放晴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先去超市买点菜,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徐放晴虽然挑食,但吃的并不多,萧爱月想到她的那些习惯,心中对于怀孕事件依旧是一片茫然,她下手买了一条鱼和一些青菜,又挑了些水果,迅速干练地赶回到家中,发现徐放晴已经在打包她的高跟鞋了。
徐放晴的高跟鞋可能是全上海女人最多的吧,有些女人喜欢买包,但偏偏徐放晴喜欢买鞋,而且鞋子不分价格,有上万的高跟,也有几百元的淘宝款,以前她们俩住那一室一厅的时候,萧爱月还不知道她有这么多鞋子,搬了新家以后,徐放晴的鞋子一夜之间堆满了一个房间,有些甚至还没拆开过,鞋子上还有价格各异的标签,对于她这个怪癖,萧爱月私底下有问过季文粤,季文粤说她也不清楚,应该是她在上海这么多年的习惯吧,毕竟在h市,徐放晴也没有买过多少鞋子,萧爱月就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书,说是购物成为女人缓解压力的一种手段,是因为它能使对方更好地发泄情绪,所以仔细想想,和萧爱月在一起后,徐放晴除了给萧爱月买衣服包装形象外,她好像很久没给自己添置过新衣服和鞋子了?
正确来讲,某个方面萧爱月并不喜欢她的这些鞋子,就仿佛在它们身上看到了徐放晴过去的负面情绪,不是说不能接受,更多的是,那上面大多数都有康瑞丽的影子吧,萧爱月承认自己爱吃醋,并且极度厌恶康瑞丽。
“我来收拾吧,晴晴。”来到徐放晴的身后,萧爱月伸出左臂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嘴唇在她秀发上落下一吻:“你去休息,我先收拾一下,等会再给你做饭,我做红烧鱼好吗?还是糖醋鱼?”
徐放晴刚洗完澡的身体软软的,顺从地被她搂在怀里,仰着头回看萧爱月,能让人清楚看到她的脸上没有化妆,皮肤水润,不像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龄孕妇了,她聪明地感觉到了萧爱月的情绪不高,深邃的眼神从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像燃了一把火似的让人禁不住羞涩。
欲望的暧昧,清清楚楚地在空气中萦绕,萧爱月觉得她此时此刻就像一只煮熟的鸭子,就等着徐放晴动筷子品尝,徐放晴却是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萧爱月的脸,眼神像探究,也像是告诫:“萧爱月,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时间可以退回去很久很久,萧爱月不是不喜欢孩子,她只不过是太喜欢徐放晴了,她害怕的东西太多,但是她此刻最害怕的是徐放晴的身体:“晴晴,医生有说过要注意什么吗?”
徐放晴背倚在她的胸口,没有再讲话。两人一时间呈现出沉默状态,良久后,徐放晴低头离开了她的怀中:“萧爱月,我先去睡一下。”
果然吧,徐放晴的医院报告,萧爱月不是没看过,目送着她进到卧室,萧爱月的情绪又乱了,现在才下午三点,过去一趟医院也来得及,萧爱月当机立断,抛下保镖一人,独自开车前去医院找徐放晴的主治医生,那医生非常忙,叫号排队的人还有几十个,萧爱月等不及,看到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忙不停地跟了过去。
“有些人即便怀孕了,也会有很大的流产风险。”那医生在洗手间门口碰到了萧爱月,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还好两人见过几次,也没产生太大的误会,她有些无奈地拢了拢短发,低声解释道:“徐女士的身体营养需要跟上,我当初的建议是代孕,不过她执意要自己生孩子,其他我们就只能配合了。”
“高吗?”
说这话的时候,医生多看了萧爱月一眼,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博士,当然明白她与自己的病人是种什么关系,也清楚了解她问的是什么高不高,只是那句声音里的颤抖音太过渗人,医生想了想,发觉自己也委婉不出来,就直接说:“根据评估,可能会有不低于百分之七十的风险。”
萧爱月一下就崩溃了,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后仰了两下,没有继续问话,只是轻晃了晃手表示自己没事,她感激地朝医生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步子迈的有些急促,似乎再快一些,左脚就会把右脚绊倒。
这种复杂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徐放晴应该了解的比她早,了解的比她清楚,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现如今到了这种阶段,萧爱月只能伪装平静,她先回公司与皮利交代了一下,说是自己明天请假,让她跟约好的融资负责人沟通一下,把见面的时间推到后天。
结果江林琳也在公司,说是身为股东,需要视察大家的工作,萧爱月没时间跟她聊天,江林琳自己讨个没趣,又问她要季文粤的电话号码,萧爱月迟疑了一下,不好当面拒绝,只好打发她去找皮利,皮利心领神会,说自己只有安久久的号码,一股脑地就把安久久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