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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太阳照进房间,闹钟突然响起。
齐娜烦燥地拿起手机,关了闹钟蒙头继续睡。大概五分钟后,阿姨在外头敲门:“小齐,起床了。”
齐娜无奈从床上坐起,摸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干呕。昨晚一不小心喝多了,这会儿浑身骨头都错位,怎么动都难受。
阿姨见她没反应,又拍了两下门。
齐娜有气无力应道:“行了行了,马上来。”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去,开门拐进洗手间刷牙洗脸。收拾完后总算有了点精神,出来一看另外两人都吃上了。
阿姨推了推粥碗示意她过去:“赶紧吃,吃完还得上班。你昨晚又是半夜回来的吧?”
“偶尔嘛,难免的。”
“这星期都第三回了。你注意点,也该早点回家陪陪孩子,丢丢特别想你。”
齐娜看看身边散发着奶香味的儿子,摸了摸他的小脸:“丢丢,想妈妈吗?”
萌娃眼睛贼大,极其认真地点点头,一下子看得齐娜心都软了。
“今天妈妈早点回来,给你买冰淇淋吃?”
“前面那句收着,后面那句就省了。”
阿姨虽是她花钱雇来的,可同吃同住时间长了,就跟这家的主人似的。照顾孩子方面比她上心多了。她经常手里有什么都往孩子嘴里塞,不像阿姨,吃个鸡蛋还要上网搜索半天。
齐娜吐吐舌头,也不跟阿姨犟嘴。刚端起碗喝了半口粥,手机就响了。
阿姨一脸头痛相:“一大早就响过了,你睡得太死门又锁着,我都不好进房给你接。赶紧去看看,又是哪哪老板打来的吧。”
“不是不是,肯定是工作。”
齐娜说着叨了根油条进屋,拿油乎乎的手接电话。
她“喂”了一声,把剩下的半根油条全塞进嘴里。
半分钟后,她差点没叫这油条给噎死。
久违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清新熟悉,齐娜嘴里含着油条,眼眶里已蓄上了泪。
本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了。
她忍着被噎死的风险,胡乱将油条吞下,然后对着手机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赵惜月,你丫到底死哪儿去了!”
一个小时后,赵惜月到了齐娜现在的落角点。
她来的时候没买东西,空手过来的,来了之后意外发现竟有个孩子,一时惊惧交加,总觉得跟见了鬼似的。
不过三年,齐娜孩子都这么大了。
丢丢是个挺安静的孩子,话不多但不怕生,赵惜月来了后就一直围在她身边转悠。齐娜找出一堆东西给赵惜月吃,最后全便宜了儿子的嘴巴。
“我算是明白他干嘛绕着你不放了。”
赵惜月摸摸孩子粉嫩的脸颊:“太可爱了,就是不大像你啊。没你那股子匪气,挺斯文一孩子。”
“信不信我现在匪气发作,直接把你作了。”
齐娜双手叉腰装出一脸凶相,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她叫阿姨带丢丢到楼下小区玩,自己则留屋里跟赵惜月闲聊。
赵惜月问她:“你不上班吗,今天旷工?”
“昨天忙到半夜,今天本来就想请假来了。你来了更好,我把今天工作全推了,专职陪你。”
“损失大不大,要不要我赔你?”
“口气不小啊,这几年在国外赚外币发大财了吧。”
“没有没有,小财而已。”
她现在确实比从前有钱,可活得比从前累多了。
她不想谈自己,就开始逼问齐娜:“你怎么又干老本行了,好好的公司不做了?”
“做不下去,钱太少。有了这个拖油瓶后,公司里赚的那点哪够花。还是现在这样好,时间灵活赚多赚少全看自己,孩子生个病也不用看领导脸色纠结请不请假的事儿,挺好的。”
“谁的孩子?”
齐娜没说话,一副没听见问题的样子。
赵惜月就伸手打她:“问你呢,谁的孩子。我看了一圈没见着结婚照,你可别跟我说这孩子是……”
“就是非婚生的产物。”
“齐娜,你又给别人当那个?”
“没有,老娘清白着呢。那男人没老婆,至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我就是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所以自己一个人养算了。”
“多大了?”
“两岁半。”
赵惜月抿唇不语,开始推算时间。两岁半加上怀孕九个来月,往前一推很容易就把孩子爸爸给推出来了。
“是谢志的吧。”
“跟那王八蛋没关系。”
“别否认了,我都看出来了。孩子眉眼像他,所以才斯文得很。你跟我有什么可瞒的,算算时间你们那时候正闹分手。他知道你有孩子吗?”
“不知道。”
“怎么不跟他说?”
“说个屁,关他鸟事。”
赵惜月失笑叹气。齐娜真是一点儿没变,还跟从前一样豪气。只是这样一个洒脱的女人,竟给一个男人生了孩子,还不叫他知道,实在有些反常。
“你其实还喜欢谢志吧。”
“别恶心我成吗?谁喜欢一头猪啊。”
“你就是喜欢他,要不也不会生了孩子不告诉他。不对,你要不喜欢他,根本不会生下这个孩子,就算生了也是扔给他,要不就敲一笔抚养费。你什么都不做,跟个小说里的苦情女主角似的一个人养大孩子,还不够说明问题?”
齐娜眨巴两下眼睛,盯着赵惜月上下直瞧:“我看你这三年可是变了不少啊。冷静、理智,气质也变了,连气场都强大了,不容易啊。你从前软成那样,跟块水果糖似的,现在准备走女王路线?”
“你要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奋斗三年,你也这样。”
这话勾起了齐娜的话头:“你说你怎么突然一个人跑国外去了,谁带你去的?”
“许哲。”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分开了。”
赵惜月摇头,显然不愿意说。这事儿说不清楚,不是许哲的错。可说出来会吓着齐娜。
齐娜却想歪了:“是不是许哲那混蛋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他挺好的。”
“其实说实话,我也觉得他挺好的。当初有个姓刘的明星死了,我后来听说好像跟你有点关系,又听人说许哲花了很大的功夫把这事儿给摆平了,你知道吗?”
赵惜月不答反问:“杀刘芒的凶手找到了吗?”
“貌似没有,也有圈里传来传去。咱们毕竟不算娱乐圈正统,都是道听途说。不过那事儿怎么回事,你总要跟我说说吧?”
赵惜月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避开了和她父亲有关的那一节,只叫齐娜以为刘芒纯粹是个流氓:“……有人弄了假视频陷害我,我当时不得不走。”
“难怪你走得这么匆忙,连句话都没给我留。可这事儿早些年就了结了,你怎么才回来?”
“既然出去一趟,总得混几天再回来。像你说的,也得赚点外币啊。”
“那你现在回来干嘛?”
“工作啊,签了公司回国发展。”
“哪”
“弘逸。”
齐娜很是吃惊:“又是它家。你怎么搞的,跟这家有仇还是有冤啊。你是不是想跟许哲重修旧好?”
“不可以吗?”
“我看难。他身边有人了你知道的吧,就是个长得挺斯文的女孩子。”
“是不是姓孙?”
“姓什么我不知道,就是撞见过两回。在商场里,看到他们在逛街,还进珠宝店。当初许哲没看见我,我可是瞧得很清楚。两人选首饰的样子,许哲那脸上全是笑,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赵惜月不由想起三年前许哲送自己的那条项链了。二十多万的东西,一次都没戴过,可惜了。
她看着齐娜,想起从前的那些事儿,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你知道我妈现在在哪儿吗?我找不到她。”
“要我说你也真是太浑了,你出国发展就发展,怎么连你妈也不说。你妈应该挺好的,刚开始一年我们有通电话,但后来她的手机打不通了。我也找不到她。你们家东西搬走了,房东把房子收了回来,我跟你妈也失去了联系。惜月,我知道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但不管怎么说,你总得把你妈找回来。”
“嗯,我会找回来,你放心。”
从齐娜这儿找不到人,那就只有最后一个人可以找了。
许哲。他一定知道妈妈在哪里。只是她现在没什么勇气见他,总觉得欠了他似的。
可不见也不行,他俩这恩恩怨怨,总要解决了才是。
赵惜月犹豫再三,决定先不主动见他。反正签了他的公司,过几天还有合作,总会见上的。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就算再恨她,也不会对她妈妈怎么样。更何况,妈妈在他的保护下或许更好,一旦见了她,只的……
这期间赵惜月又去了齐娜家一趟,跟丢丢玩了半天,觉得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不怎么说话。
“两岁半只会叫妈妈吗,别的什么也不说?你不带他去看医生。”
“太忙了。”
“借口,有什么比孩子生长发育更重要。你不带我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