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辰九游茫然地看着驴背上的青年。
眼前的青年不仅有着挺秀高颀的体格、仿佛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还有着与生俱来的超凡脱俗的气质。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奇怪的是,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至极,无半分散漫,那超然的气质,将他衬托成一位被贬凡俗的仙君。
“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事情,不小心撞了你的驴。”辰九游满怀歉意地说道。
青年听后摇了摇头,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然后摸了摸驴的头,笑骂道:“阿大,你尽给我闯祸。”
脚下的驴也叫了一声,似乎在回应他一样。
青年好像听懂了驴的话,再次抬头,目光扫视着辰九游,分别在右胸和脑袋上看多了几眼,直看得辰九游毛发直立,似乎在青年眼眸之下,他身都被看光一样。
“有趣,有趣。”青年喃喃道。
辰九游看到青年神神叨叨的,暗骂一声是不是有病。
“抱歉,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辰九游抱拳一礼,便要闪开,向山下走去。
就在辰九游要过去之时,一根柳枝拦在了他的面前。
本来小小的柳枝是阻拦不住他的去路的,可辰九游敏锐的感知却让他顿住了脚步,他似乎感觉前方有某种恐怖,让他的身体自发地作出反应。
伸出柳枝拦路的正是青年,也不知道这根柳枝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刚才青年的双手空空如也。
此时的青年面带如沐春风的笑容看着辰九游道:“道友,我可没病,只不过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辰九游听后面部一僵,尴尬起来,同时心惊不已,难不成他能听到我心里的话?
“这只不过是个小把戏,不足称道。”青年淡淡地回应。
辰九游眉头一皱,青年竟然能窥探他人心灵,属实可怕。
假如悬空寺的高僧在此,听到青年的话,不得气得跟他拼命,竟然将佛家的他心通说成小把戏?
辰九游也意识到,眼前的青年武功属实可怕,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顺从他再说。
“你...问吧。”
青年微笑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连他的情绪都感应到了吗,这是什么武学?
突然,青年变得严肃庄重起来,向辰九游问道:“道友,道是什么?”
辰九游也随着他的情绪郑重起来,闭目思考问题。他的脑海里回忆起,自己穿越过来,然后踏入武道,获得系统,拼命学习武技,然后斩杀多名敌人,脑中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地循环播放。
良久之后,辰九游睁开双眼,斩钉截铁地回答青年:“道是我道!”
青年听后精光一闪,点了点头继续问:“第二个问题,道是顺天,还是逆天?”
这个问题,辰九游却很快回答:“天顺我意我便顺天,天逆我意我必逆天。”
青年听后皱了下眉头,继续问:“假如你的道,受世人唾弃,受伦理束缚,受天之不容,你该如何?”
辰九游听后挑了挑眉,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不一会,辰九游强硬答道:“关我屁事!世人唾弃我便我行我素,伦理束缚我便一刀两断,天之不容我便革天换地,还人间清白!”
青年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连呼三声:“好!好!好!好一句还人间清白,既然清白便无唾弃,你意即为伦理,你意即为天意!这世人、这伦理、这天怎能阻你!”
“如果让你对这次的问答,总结一句话,你会说什么?”青年满怀期待地看着辰九游。
辰九游自信地脱口而出:“我道由我不由天!”
此话一出,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疾风肆虐,滚滚惊雷乍响,天之将裂,血月浮空,似乎将有灭世狂雷骤降。
突变的风云气象,让辰九游心中惊惧不已,天之大势仿佛压在他的心头,想要将他压垮跪地,但是辰九游却咬牙拼命地直立身子,不肯向天屈服,这不是他的意,更不是他的道!
身旁的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中柳枝,口含天宪,“散!”
顿时,乌云、疾风与惊雷烟消云散,天空又变得晴空万里,仿佛刚才的灭世场景只是个幻觉。
辰九游惊魂未定地呼出口浊气,扭了扭脖子,身上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青年面带笑容地对辰九游说道:“多谢道友指点迷津,为报答于你,你可问我一个问题。”
辰九游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个问道三问,对我的帮助也极大,应该是我感谢前辈才对。”辰九游此话并不是客气,而是这次的问道,让他内心的武道信念更加坚定,求道之心更坚。
如果是一些下三品的武者,他们可能会认为武功看得是资质和根骨,但是在上三品的武者眼中,道心更为重要,殊不知,北地有一位武者,在底层苦练百年武学,他的资质极差,一直困于七品武者不得突破,百年的积累让他一朝得道,连跨先天、得道二境,成为武林神话。
青年却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还是以道友相称吧,此次问答,我们之间就形成了因果,我需要还果才算结束,你可懂?”
辰九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