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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津关上,刘峰愁容满面地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禁军、河东军大营,这是郭威驻军与益津关外的第十日,连成片的军营,却要比狼骑的营帐壮观了许多,也具有的更大的威慑力,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郭威沒有打算攻城,但这种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事,实乃有些不痛快。
虽然这几日的接触,刘峰略微能猜测出一些郭威的想法,此刻河东军亦是退不得,但却也不愿进,就此撤退,会给北地乡民、麾下将士一个错误的认知,范阳军才是这北地的守护神。
但向大同城抑或范阳郡城进攻,却有些得不偿失,郭威正因为有此担忧,才不愿刘峰独美北地乡民于前,所以在酒宴之上,话锋之中稍稍的表露了自己的意思。
万事都有意外,郭威此时虽并无北上之意,也并无攻关之意,但恰恰如此,刘峰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河东军攻城器械俱全,大不同狼骑,攻城陷地的本领甩了狼骑几条大街。
益津关虽然雄伟,但在三十万河东军、禁军的强攻下,怕是坚持不住太久,更何况城关之中还有数万河东军,或许只要郭威有这般意思,刘峰辛辛苦苦建立的益津关便会易主。
城关外,号角声连绵不断,这对于城关内的军士,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每日出操演练的号角声,或许因为刘峰的范阳军在那日的战场上,表现的过于抢眼,郭允民建议郭威在益津关下來一场操演。
战鼓声擂擂,号角声联营,口令声响彻整个益津关,洋洋洒洒的三十万大军,就这般全铺开在益津关城下,浩浩荡荡,有一股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
这或许是一个试探,但好在刘峰沉得住气,不做任何表示,未往城关上增加一个军士,一切如常,城关上值守的范阳军士,虽然也为城下的河东军士侧目胆惊,但还沒到了两股颤颤的地步。
城关下河东军、禁军二军,在做战阵演练,而城关内的校场中,刘峰的野战虎卫军也在做着操演。这是一个气势上的压制,刘峰虽是不愿与郭威正面做对,但在此时,却软弱不得半分,他就是要郭威从心中慎重对待范阳府。
益津关内的战鼓声与关外的战鼓声连成一片,倘若有不知情者,定会认为,河东军在大举攻城了。
河东军不是不能攻下益津关,但北地初稳,郭威初定朝堂,却还未登大典,虽是打退狼骑,但狼骑军力未逝,总还有一日复临益津关,郭威需要刘峰这样的镇边大将,更需要刘峰这般强势的人物,稳住北地局势,好让他迅速掌控朝堂。
就在刘峰于城墙之上,仔细的观摩河东军演之时,河东军突然慢慢的变阵,大营中的辎重营也在开始整装收营,一副拔营出行之状。
刘峰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管河东军是北上攻击契丹,抑或是南回龙城,总算是不呆在城关下了。
“來人。备马。”刘峰朗声道,声音之中有一丝放松。
“将军。”扎雄在城关下,已备好马匹等待。
河东军驻扎了十日,除却前几日犒赏庆功还是欢声笑语一片,但到了后几日,刘峰便过的不怎么好,藏在河东军中的内卫传來的消息,让刘峰不得不提着心,每日军议时,都有河东军将在向郭威建议,夺回北地七郡的掌控权,甚至将刘峰直接圈禁起來。
但好在有柴荣帮忙劝说,且郭威内心中,并不愿将北地七郡接过來,北地七郡在刘峰的治理下已是蒸蒸日上,且刘峰每三月都要押解一定的税收给朝堂,表明了一定的态度,他是臣服朝堂的。
……
河东军大营中,除却第一日庆功宴时,郭威进入了益津关中,之后的数日,郭威都是呆在自家的大营中。
麾下军将,近日内也纷纷谏言,各种都有,有劝郭威下狠心将刘峰收为己有的,也有谏言与刘峰继续修好,让刘峰为自家驻守着北地边关。
当然后者是少数的,但让郭威听入耳的还是柴荣的谏言,柴荣如此谏道,“刘峰的范阳府经此一战后,战力疲惫,军士、物质损失颇重,沒有数年甚至是十年的修生养息,是难以恢复实力的。”
郭威万全可以将刘峰搁置不理,先行将朝堂彻底的掌控在手中,待有朝一日登上大典,刘峰或许是其麾下一员大将。
数日的军议后,郭威终于下定了决心,南回龙城,暂不针对刘峰,而临走的军阵演练,却是郭威使得一个小手段,要教刘峰及范阳军知晓,天下的雄军仍然是不属于范阳军的,而是河东军。
而刘峰亦是强硬的表态,虽然让他心中不喜,但也不去计较了,刘峰在明面上还是很卖他面子的,且范阳府的军器,如今已是河东军将最喜爱的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