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大先生多少年没发火了?”
光头大汉伸出一个巴掌,前后翻了翻。
“你说的没错,都十年了,他上次发火还是一群强盗要抢走婴儿岳青的时候吧,那一战我才是真见识到什么叫强大,以一敌千,恐怕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对手。”
光头大汉回忆了下,十分认同地点头,随后又抡起了锤头,巨大轰击在女孩耳边响起,但燕环儿似乎失聪了一样,嘴里一直念叨着岳青如何如何。
跟外面看起来一样,木屋内的装饰也十分简单,一幅简画,两个蒲团,一张案桌,上面放着一块361点的棋盘,除此之外连一个喝水的茶杯都没有。
桌旁盘膝坐着一个身形高瘦的男子,他束起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着简单却整洁,左手拿着黑子,右手却只有一只空空的袖子,他皱眉思考很久后才将黑子放下。
这便是大先生,是大龟岛最老的老人,也是书堂的掌事者,平日淡泊名利少言寡语,失掉了右臂,但每次说出的话都很有道理,其他几位先生绝对不敢反驳。
“见过大先生!”
岳青恭敬地弯腰行礼,按理说对于大先生这种教他养他的恩人,应该要行跪拜大礼才对,但几位先生执意认为岳青不能跪官,亦不能跪仙,自然也不能跪他们这群被流放到囚海的罪人。
“回来了。”
大先生微微点头,将棋子放下,随手从棋盘旁拾起一柄尺许长的黑色戒尺,“你可知错?”
岳青看到那戒尺便浑身一哆嗦。
从小到大,他不怕苦不怕累,当然更不会怕疼,其他三位先生为了锻炼他的体魄,想方设法地来折磨他,什么负重爬山,什么海中倒立,拳头锤石徒手伐木这些更是不在话下,但他最怕的还是这柄小小的戒尺。
不知怎的,每当伸出手心即将被戒尺敲打的那一刹,岳青便觉着整个世界都是灰暗,戒尺未落,心头便如万刀切割,汗珠子都会落下。
而在戒尺真正落下的时候,小小的掌心仿佛牵动了全身神经,皮肉跳动,血液都会跟着沸腾。
少年乖乖伸出右手,展开掌心,深吸了一口气。
“学生知错。”
“错在哪里?”
“先生是说我不该朝着女孩撒尿?”
啪!
戒尺随着大先生摇头而毫不留情地落下,少年顿觉手心发烫,热量带动着全身,整个身体都要燃烧起来。
岳青依旧将手掌伸得笔直,又道:“先生是说我不该在看书的时候睡觉?”
啪!
戒尺再次落下,少年的骨头酥软,以从未有过的角度弯曲震动,若不是他强行压住,手臂都要不由自主地跟着活动起来。
“先生难道责怪我不该丢了那鸟人的功法?”
啪!
戒尺第三次落下,岳青之前可是从未被戒尺连打三次过,他的身体终于不受控制,两个手臂紧贴纠缠,其他部位也以极其难看的姿势折叠,这样下去,他十二岁的身体要被自己折断。
而大先生在前面静静看着,戒尺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