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月将屋门关好,只留柳青斓一人在屋中。
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激动之情,柳青斓快步走到桌前,急不可待地抽出其中的一幅字画,仔仔细细地看了起來。一共有五幅字画,分别是王献之《洛神赋》的拓本,还有阎立本的《步辇图》,《江山烟雨图》还有《八骏图》《青竹玉兰图》,每一件都是臻品。可是柳青斓的神色却是越來越严肃,原本焦急的神情渐渐地冷却了下來,甚至是覆盖上了一种冷寂。
这些画都是真品,沒有一件是假冒的。这本來该是最为正常的,可是柳青斓却觉得意外,不应该啊,若都是真品,萧祁沒有必要和自己说那样的话啊。难道是有什么细节让自己错过了吗。
柳青斓又一件接着一件拿过來,仔仔细细地观察,甚至连一笔一画,一点上色都不曾放过,但是她看的越仔细,神色却是越來越沉重。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柳青斓终于放下手中最后一份《步辇图》,眼里的惊讶不断放大。
沒有,她什么也沒有发现。萧祁说的那能力挽狂澜的东西,她根本沒有发现。柳青斓的心中陡然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疑问,难道萧祁说的不是这个。
不会。柳青斓心中否定道,萧祁今日用那样郑重的语气和自己说了不止一遍这些字画的重要性,那么那件东西一定藏在这些书画中。
可是,为什么她看不出來呢。不应该啊,难道是自己看的还不够仔细么。可是都一个时辰了,她真的是一点端倪都沒有发现啊,萧祁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玄机呢。她蓦地想起萧祁说的那句“不要关注表面,要注意哪些不起眼的东西。”
不要看表面,要注意不起眼的东西。这不起眼的东西指的是图画上细小的事物么。柳青斓一笔一划的几乎将五幅字画每一个细节都扫了一遍,可是却是仍然毫无所得。她只觉的脑海中仿佛被揉进了千万条理不清的丝线,越理越混乱这样一折腾,已经是到了深夜了,在烛火下自习看了将近两个时辰,柳青斓只觉的眼睛都有些犯了模糊,全身都沒了力气,疲惫不堪。她一伸手,将书画甩在了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扶住自己的眉心,狠命的揉了揉,她当真是发现不了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为什么萧祁不直接告诉自己呢。
因为柳青斓刚刚扔的力气有些大了,所以几幅字画被一撞击,有两副“碰……”“碰……”地落到了地上。柳青斓只好蹲在地上,准备将书画捡起來,手突然在半空中猛地一停,原本委顿的神情这一刻清明如雪,心中登时一片雪亮。如果她沒有听错,刚刚的两个画轴击地的声音不一样。一个是厚实的声音,而另一个却像是一个中间空心的管子击打在地上,有一种通透的空想。
柳青斓有些迟疑的拿起地上的两幅字画,将它们的画轴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敲了两下,听到两个画轴再次发出了声音。这声音轻微不可闻,却几乎将柳青斓的整个心都震动了。真的,真的是不一样的。
这画轴有问題。
这幅王献之的《洛神赋》的拓本的画轴是空心的。
一意识到是画轴出了问題,柳青斓便迅速的将《洛神赋》的画轴抽出來,一般画轴大多用檀香木制成的,能够避湿气,还能是书画保持香气。可是这根画轴不一样,它比一般的画轴要粗上一圈,质地也是少用铁制轴头,轴头两旁还用极其贵重的蓝田玉做装饰。本來画轴宜轻,因为轴重损画。可是这根画轴,柳青斓拿在手里却仍然觉得过于重了。虽然这张《洛神赋》本就比一般的字画大,这样的画轴看上去也并不违和,但是却实在是有些过于重了。
这个画轴里藏着什么东西。柳青斓拿到这根画轴,几乎下毫不犹豫的就觉得画轴中有东西。
她将这根铁制画轴拿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尝试将旁边的两枚做装饰的玉轴头取下。稍微费了一些力气,这玉轴头和铁轴铁盒的极为紧密,轻易拿不下來。稍微借了些巧力,柳青斓才将那玉轴头拿了下來。
她伸手一探,心中大为惊喜,里面当真是空的,她迫不及待地将中空的画轴中的东西倒到桌案上。有两个铁制的东西从画轴中掉了出來,“啪嗒”两声落在了桌子上。
柳青斓眼中满是急切,几乎是瞬间将那两样东西从桌子上拿起,定睛一看。
这一看,柳青斓几乎沒有站稳脚步,她瞳孔猛地放大,呼吸一瞬间急促了起來,若非她用手撑住桌案,只怕她会惊的坐倒在地上。她手不停的颤抖,一个不稳,手中的两枚玄铁制的东西便又掉到了桌上,柳青斓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手,因为她怕自己一松手便会惊地叫出声來。
摇曳的烛火之下,那两枚玄铁上,各有一个玄金的大字,被烛火照耀着,闪烁着一种极为深沉却又无比威严的光芒。
这两个字,一个字“连”,另一个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