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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纳兰媛姬焦心如焚的时候,恭顺王妃姚馥笙却来探望了。自从去年恭顺王府和宫内赏花两场不悦之后,姚馥笙亲自来过豫昭王府向纳兰媛姬表示歉意,之后更是经常来探望纳兰媛姬。原本这纳兰媛姬还有几分戒心,不过姚馥笙倒是常常与她说些贴己的话,也时常带她认识一些其他王公贵族家的夫人小姐,未曾有一点为难,反倒有些倾心相待的意思,这一来,她与姚馥笙的关系倒在不知不觉中好了起来。
听说她来了,纳兰媛姬赶忙让人请她进来。姚馥笙上个月才诞下了一个女儿,也刚出月子不久,体态还是有些丰盈,浅淡的紫色纱裙纬地,外套罩着淡红色的丝绸褂子,腰间橙红色的缎带系着一块上好的美玉,头发随意绾成一个坠月髻,没戴多少配饰,眉目间不自觉的流露出淡淡喜悦,相比纳兰媛姬稍有素色的面容倒更显的妩媚雍容了起来。
纳兰媛姬强打精神,对姚馥笙笑道:“你刚出月子不久,怎么就急着来了?恭顺王会担心的。”
被人搀着进了屋,姚馥笙上下看了一眼纳兰媛姬,让左右把带着几样东西送了进来,道:“听说你从洛阳回来后病了,一直都想着来看看你,只是王爷不让,好说歹歹说才让我今天来看你,你脸色果然是不好。”她走上前去拉着纳兰媛姬的手,目光柔和且带着一丝担忧,“果然是瘦了不少,也要好好休息才是。之前宫里赏了不少补品给我,王爷也给了我不少,如今出了月子,大多都用不上了,如今便带了一些给你,适时补补也好。”
见姚馥笙刚出月子就来见自己,纳兰媛姬心下有些感动:“还真是劳烦你,我也没有什么大碍。”
携了纳兰媛姬的手坐了下来,姚馥笙便把四周的人都遣散了开去,就留下自己和纳兰媛姬的贴身侍婢,这才又道:“听说这几日三皇兄的身子也不大好,昨日都没有上朝呢。你们这倒是怎么了?去了一趟洛阳,两个人的身子都不好了。”
提到萧奕洵,纳兰媛姬目光微微一动,随即有些生冷地说:“王爷操劳,年年都是如此的。”
能感觉出来纳兰媛姬语气里的生硬,姚馥笙便知她听得的萧奕洵与纳兰媛姬不合的传闻确有其事,却仍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有些哀伤道:“明天就是婉词嫂嫂的忌辰,三皇兄难受我们都知道,过几天就会没事的,只是苦了嫂嫂你,也不知什么时候太后娘娘那边能应允离漠使者的求见。”
她的话像是猫的利爪在纳兰媛姬的心上猛地抓了一把,她登时抬头问:“求见?离漠使臣向太后娘娘求见我了?”
姚馥笙点点头:“是啊,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情,心里不高兴,所以才来劝劝你,过几日总是有机会的,怎么,嫂嫂你不知道?”她想了想,又恍然道:“也是了,昨日皇兄没有进宫,不知道也是常事,倒是我多心了。”
纳兰媛姬的气息有些急促,连皓月求见自己,太后没有应允,一国使臣求见,太后怎会不应!定是萧奕洵拒绝在先,她又恼又怒,只强压怒气道:“一国使臣求见,难道要因为私人原因而拒绝么?这难道不是公司不分?”
见媛姬心有怒气,姚馥笙忙道:“嫂嫂怎么生气了?太后娘娘肯定也是因为心疼皇兄,才没应允离漠使臣的求见,毕竟也是自家的兄弟。又不是见不到了,左不过推后几日罢了。”
媛姬低下头,看见姚馥笙裙摆上金银丝线绣着的栩栩如生的愿望,密密麻麻,鸳鸯戏水、夫妻同心,生生觉得讽刺。良久,方想起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可以向姚馥笙打听,想到这,眼睛才终于有了神光,问道:“弟妹可知道离漠使团来长安,有什么事么?”
姚馥笙正琢磨着怎么和纳兰媛姬开口这件事情,纳兰媛姬却自己先开口了,她心中暗喜,眉目间却有愁容:“离漠使团啊,此次来就是来纳贡的,不过听王爷说昨日进宫的那个使臣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好像是希望我朝免去他们每年四百万两的贡银。”
“免去贡银?”纳兰媛姬咋舌,天呐,皓月,你竟担了这般重任?她不由忧心又问:“那,太后娘娘怎么说?”
姚馥笙勉强笑道:“太后娘娘能怎么说?她素来是不管这些事情的,自然先是回绝了。而且,这减免贡银,最后肯定是四位辅政大臣决定的,肯定是一时半会定不下来的。”她伸手扶住额头,只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媛姬嫂嫂,我把你当自己人才敢和你说这些话,你可莫要见怪。”
姚馥笙话里有话,媛姬不由好奇,问:“你不妨直说。”姚馥笙这才接口:“媛姬嫂嫂,这四百万两实在是太多了,昨日,王爷听到了之后,竟有些生气,直言这离漠使臣痴心妄想。连王爷都这样觉得,更不用说辅政大臣和三皇兄了。再者,真要免去了这贡银,朝廷对辽东将士,也不容易交代啊……所以我看啊,离漠使团这一次的请求,结果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