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长,但因为楚玉晗在说的时候,控制不出自己的情绪,说话哽咽,所以说了许久,她泪流满面:“姐夫,是我对不起婉姐姐,我没想她会死的……是我的错……”
这句话,楚玉晗是真心的,她从没想过要秦婉词死去,所以在得知了秦婉词的死讯之后,很久的时间楚玉晗都无法接受和相信,无数的记忆每时每刻都让她备受煎熬。
萧奕洵没有说话,楚玉晗抽泣着抬头,红肿地眼睛对上萧奕洵冷漠的眼神,许久,对面的男子才冷冷说了一句:“楚玉晗,你很聪明,现在直接告诉我,而不是在我查出来之后再承认。”
楚玉晗一愣,没明白萧奕洵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奕洵淡淡的开口:“当初,在大殿之上,江越说出我领兵失误,大意轻敌,被宿伊反伏击导致辽东军队大量伤亡的时候,我就在怀疑,我的身边有人将事情说了出去。江越说,当初有人提醒我,我的计划很有可能离漠得知了。诚然,江越说的是事实,那是我的责任,我认。”
萧奕洵眼中肃杀之渐渐深浓起来,语气也冰冷严厉了许多:“但是,让我疑惑的事,这件事情,江越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是那晚,婉儿与舒雪对峙说的,当夜发生的事情对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是禁忌,旁人绝不可能会知晓。所以,江越会知道,一定是有人将那晚的消息传了出去。而那晚,在场的人只有我、婉儿、素心、墨香、碧莲、舒雪、辰风和你。素心、墨香绝不可能将事情说到外面去,碧莲和舒雪当夜就死了,也不可能传出去,剩下的只有辰风和你。”他稍稍放平了一些声音,却依旧生冷:“玉晗,其实我是不相信是你泄露出去的。可是,我查过,除了你,再无可能是别人,只不过,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搜到证据。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会查到了,等到那个时候,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楚玉晗颤了颤,脸上挂着泪水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惊愕不已。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可是却在平日里依然将自己当做妹妹一样看待,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这样的心思莫测了?
看见了楚玉晗眼中的惊疑,萧奕洵微闭双眸,平静的面容之下,已是怒火难耐:“明天让你爹向吏部辞官,回云阳,不要再让我看到他。”他停了停,看着楚玉晗,冷冷道:“你也走吧。”
楚玉晗知道,不追究自己尤其是楚焕东的责任,而是让自己和父亲一起回云阳,萧奕洵已经是忍着极大的怒气放了自己和父亲的一条生路。她重重地叩首,泣不成声:“谢姐夫……”
楚玉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豫昭王府的,只是在走出豫昭王府之后,她忽然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说出来了,虽然依然有所隐瞒,但至少让她背负的罪少了一些。看一眼明艳的太阳,将温柔地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楚玉晗默默苦笑,离开长安就离开吧。这个地方是非太多,不是一个小小的她又或是楚焕东在卷进去之后能全身而退的。回云阳就回云阳,既保全了楚焕东的性命,她也终于不会再成为苏辰风的负担了。
早在来豫昭王府之前,楚玉晗就知道,以萧奕洵现在凌厉狠绝的个性,绝不可能再让楚焕东留在长安,就算自己逃过一劫,日后也绝不会得到萧奕洵的一点喜爱。苏辰风这么敬仰萧奕洵,萧奕洵又那般信任苏辰风,她不希望自己会成为阻隔苏辰风前进障碍,而且,这个障碍不是暂时地,而是永久的。她不能伤害苏辰风,所以,离开也是一种解脱吧。
想着想着,楚玉晗心里就难过了了起来,落下几大颗眼泪,她擦了擦眼睛,抽了抽鼻子,拍了拍自己的脸,似乎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转向东面,准备回家。
就在楚玉晗转身之后的一瞬间,她呆呆的定在当场,看着前方,震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自己的前方,苏辰风背对着阳光,迎着风看着自己,沉静的目光里带着一份担忧与痛惜。他轻轻地开口,在漫天的柳絮之中问:“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愿与我相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