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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由于闲极无聊,我又自创了无数种拆字解字的玩法,更设计了些稀奇古怪的字谜图谜,先开始本是让风静陪我玩的,谁知她每次看到就头疼,见我要玩她就赶紧找个借口躲得远远的,是故到后来我只好自己跟自己玩了,凤大人,你说非一两年之功没法做到以假乱真,未免有些夸张了,至少对我花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只要让我见过那人的字,他的一笔一画点竖撇捺如何走笔如何运势都会记入我的脑海中,不时揣摩下,等到落笔时,我想没有十分把握,八九分的相似总还是能做到。”竺紫琴说的时候,神色中颇有几分发自内心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怜爱,也就是于黑暗里,她才并不刻意掩饰内心的情绪。
然而这边凤墨的身子却在发凉,尽管汗透的衣衫已被体温烘干得差不多了,偏偏寒意倒比刚坐进马车时更甚,难怪最后离开墓室那一刻,洛王并没有给出任何暗示,按照约定只要洛王得到想要的东西,暗示过他后,他就可以带着竺紫琴远远地离开,远离杀机四伏的永元朝了。
可惜那时,凤墨还以为贺兰颜不过是没有得手,和竺紫琴许多天来的数番较量,他很清楚竺紫琴绝对没有交出秘录的打算,也不是短短的一次会晤,由洛王出面就能搞定的,他之所以仍旧还按竺紫琴的意思做了安排,也在于事情成与不成,他对洛王都算有所交代。
既已有所交代,凤墨本是不欲再强求什么,一本祸患无穷的秘录,正如竺紫琴所言,对他们的用处利未必大于祸,反正竺紫琴帮着洛王从别人准备收网的圈套里摆脱出来了,他凤墨就可以做得更干脆彻底一些,彻底摆脱掉竺紫琴这个麻烦,大家都会轻松许多。
未料事实是,竺紫琴把他所有的计划打乱,不仅打乱,她一定还用实际能力说服了洛王,让洛王心甘情愿同意了她的所谓联手,心甘情愿成为了她筹谋的一部分,更甚者她没准儿还洞悉了他的心思,她不准备走,像最初一样坚决。
起因皆在于他写给洛王的那封密信是吗?按照竺紫琴的意思,她有法子破解密信的内容?凤墨简直不敢相信,可竺紫琴言之凿凿,瓦解了他的自信,他知道自己的行为非君子之德,只是他觉得对双方都好,便不在乎于手段,现在,要他如何跟竺紫琴解释?他们之间,除了摊牌,是否已连最后一丝信任都已消耗殆尽?
马车渐渐走慢,不久停下,沈榭撩开车帘向凤墨禀道,“主子,差多不已安全了,前面有片荒林,主子和姑娘不妨趁此收拾一下,把该需要清理掉的交由小的清理了。”
凤墨看了竺紫琴一眼,点点头,下车去取了衣物,自己走向林子中,竺紫琴则在车厢里也赶紧把染血的衣裤换掉,折腾许久她才探身招呼守在不远处的沈榭,并递出了自己的包袱。
早已打理的恢复翩翩风仪的凤墨慢慢踱近马车,隔着车窗问竺紫琴,“血止住了吗,要不要再上一道药?”
“暂时不用。”竺紫琴知道沈榭去处理他们的包袱了,凤墨没上车是换过沈榭担当警戒,遂撩开车帘问道,“我们到哪儿了?你跟顾幸是约在何时何地碰头?”
“明天傍晚,章州正玉山鸿蒙书院,书院凋敝许久门可罗雀,不过院主是洛王曾经的一位老师,十年前辞官回乡开了书院,如今在家专心著书论学,他应该有充裕的房间和食物供我们落脚一阵子,且不会引人注意。”
“鸿蒙书院?”竺紫琴感叹道,“果然是个藏身的绝佳地点,我六年前听闻鸿蒙书院之名,却一直没有机会拜望,怎么,书院兴旺了一阵子,何时凋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