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紫琴含着荔糕,不得已伸手自行拈起面纱,且应景般地冲凤墨笑了笑,心头却是十分吃惊,凤墨的举动很是有些得寸进尺,借机与她亲近之嫌,这家伙,难道是顺杆爬的猴子么,竺紫琴暗暗诅咒道:早晓得刚才就不该出手帮他,让他被青长英缠着有苦难言去!
青长英瞧着二人,眉宇间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小妹为何每次都戴着面纱,长英至今都还未曾一睹小妹的芳容呢。”
“她还没出阁嘛!”凤墨替竺紫琴答道,“未出阁的姑娘家满世界乱跑,总归多有不便,是我嘱她出门就戴上面纱的,也免遇上登徒浪子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兄妹二人还真是特别。”青长英悄声叹道,“长英一直都觉得自己孤身一人活在世上挺好的,无牵无挂,可见了你们,长英忽然倒感到寂寞了,若是长英的大姐还在世,能像凤兄对小妹那般呵护眷顾长英该多好!”
“怎么,青公子还有位大姐?”
“嗯。”青长英眼眸转黯,“她长长英十岁,长英的娘过世的早,大姐一直都像娘一样照顾着长英,直到长英八岁那年,听爹说她是跟一个男人跑了,从此再没回来过,也再没人见过她,算算至今也有十年了吧,长英甚至连她长得什么样儿,都记不清了。”
“是吗?”凤墨好奇道,“十年都没有消息?你托人到平梁以外的地方打听过了吗?”
青长英缓缓摇首,“天下那么大,长英到哪儿打听去,反正长英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偶尔想起,会觉得大姐只是长英幼年时的一个梦,梦醒啦,梦中的人便不真实了。”
“敢问青公子的大姐叫什么名字?在下经常走南闯北,说不定能帮你打听到一些消息呢?”
“长英的大姐叫长绣,凤兄不必费心了!”青长英唇边重新泛出笑容道,“长英也就是随口感概一下,凤兄千万别挂怀,以大姐的年纪若是在世,想来早已嫁人从了夫姓,膝下定也儿女成双了,哪里还会记得远在平梁的家人。”
“十年未归,确实有点奇怪,依公子所言,她应不会是个毫无责任心的人呐。”
“人总是会变,就像长英自己也……”笑容里带起了一丝苦涩,青长英又赶紧挥了挥衣袖,仿佛在赶走晦气般,“算了,长英就不扫凤兄的兴致了,人生在世,还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好。”
竺紫琴眉头轻蹙,默默地打量着青长英,却到了都没再吭声。
入了梅元观,还未下车,就见许瀚星已远远奔来恭迎,第一眼见许瀚星,竺紫琴的眉梢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此人面相极为中庸平常,就是那种掉进人堆里你绝对不容易再把他找出来的类型,除了他的那双眼眸隐藏着狡诈与圆滑,否则实难想象青长英怎么会用这种人。
简短地寒暄过后,青长英让许瀚星去备些酒菜,为凤墨跟竺紫琴洗尘,又嘱许瀚星把酒菜端到湖船上去,待会儿他们要游湖赏乐。
听到梅元观也有游船,竺紫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梅元观和上清园果然是相连相通的。
许瀚星离开去做准备,青长英就引着凤墨他们前往观赏他最为得意的五彩麒麟琉璃转子盘,殊不知他这副反客为主的姿态,早就将他的真实身份显露无疑。
凤墨头次来,由于梅元观的房间诸多,后又被许瀚星带至内阁,他还真没来得及见识那巨大的赌盘,今日恰管道疏通,转子盘运转如常,于是青长英自然首先就想在他们面前炫耀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