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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席酒宴,经遭闹腾,气氛就变得奇怪且令人惶惶不安无心酒食,大部分人除了故作无所谓充充场面,早已恨不得尽早散席退场,哪还有人再热衷议论竺紫琴的真假是非,大家都看出来了,说什么不是得罪世子、周阗一方就是得罪周奉一方,两厢不讨好,还不如闭了嘴少惹麻烦。
其实不止宾客们想早点开溜,贺兰元靖何尝不想拍屁股走人,他耐着性子喝着闷酒,目光始终在竺紫琴身上打转,论姿色,相较所有与他寻欢作乐的女人,竺紫琴最多算二流,不过此种矜持冰冷的女子,趣味不在容貌是否娇艳,身段是否撩人上,对贺兰元靖来说,他更喜欢一点一点地折磨一点一点地凌辱,直至对方匍匐在他脚下,被他弃若敝履。
换句话说,要平时,他会很乐意花费点时间来跟竺紫琴好好玩玩,他要看她泪流满面,看她在他身下被糟蹋成一团破絮一样,然后把她赤身扔到大街上,让她受尽羞辱受尽男人们eiie的目光和女人的鄙嗤,等把她从周府撵走,贺兰元靖发誓一定会这么做,而此刻,他却不得不假装一本正经,忍受那女人不时瞟过来的,带着寒意如冰刀般的目光。
“周大伯,不知你是在何处找到周妙的,又是怎么找到的?”贺兰元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在腹内想好了所有需要盘问的细节,找了个丝竹曲乐刚结束的空档,便忙不迭地向旁座的周奉发问起来。
竺紫琴的位置又在周奉的旁侧,同贺兰元靖斜斜相对,故将贺兰元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心里冷笑了一下,盘问终于开始了,可元靖你又能问出什么来呢,所有的细节都是她和周奉事前仔细商定编撰好了的,贺兰元靖能听到的不过是一个滴水不漏的谎言而已。
至于平梁王派来监视她的人,入住周府后她就更不用担心了,除非平梁王将周府的前院后门都牢牢钉死,否则她有的是机会摆脱监视自由行动,周府就好比一个新的保护伞,让她远比住在客栈里要安全得多。
“妙儿,殿下问你八岁离府,对家中情形应该仍是有些记忆,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消息呢?”竺紫琴出神的当儿,听到周奉轻轻唤了她一声,周奉是有意把这个问题留给了她来回话。
“回殿下!”竺紫琴故作哀楚叹道,“我是被人迷晕,迷迷糊糊中带离的平梁,那时候还清楚地记得家里的情况,然而后来在数次转卖中我几度想要逃走,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差点死掉,记忆便也从那时开始变得模糊,再后来,连自己也不知道被卖到了离家多远的地方,十岁那年,养我那家人又想把我卖去青楼,幸亏得遇大哥一家出手相救,让我脱离虎口,大哥一家对我十分疼惜视若亲生,我自然知恩图报,再没想过要逃走,直到今年爹娘相继离世,大哥将我带在身边,我才再次开口,想试着寻回亲生爹娘。”
“殿下,你听到了,妙儿受了这么多苦才回到老朽身边,老朽又怎么忍心将她再次推走呢?”周奉总结性地又补了一句道,“所以还望殿下得空的时候也帮着老朽劝劝阗儿,别人都可以将妙儿视作己出替老朽将妙儿抚养到这么大,他不念血缘情亲一味胡闹是不是太过分了?平日里他如何忤逆老朽且不与他计较,但最起码的伦理纲常,他不能一点不顾吧?”
“呵,周阗也是有他的苦衷嘛!”贺兰元靖讪笑道,“行啦老伯,周阗那边我会看着办的,家和万事兴,总不成眼看着你们父子闹僵?”
“多谢殿下!”周奉与贺兰元靖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说了一会儿子话,贺兰元靖方才起身告辞,贺兰元靖率先离席后,宾客们亦随之逐一离去,周府慢慢安静下来,只剩一院子的杯盏狼藉。
“周老爷!”竺紫琴见周奉神情疲惫,呆坐在席位上像是脱力一般,遂上前扶住他,“我送你回屋休歇吧?”
“不必!”周奉拂去竺紫琴的手,“老朽很好,你走吧,不用管老朽!”
“值得吗?”竺紫琴幽幽问道,“为了失踪八年的周妙,或者她很可能已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