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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梁王府,没有想象的车马拥堵,许多达官贵人在接到消息后震惊之余,还得匆匆忙忙地去准备吊唁之礼,姚氏虽不过是个妾室,但王府的妾身价自然又不同于一般,尽管王府下发的函帖也是极为简单唯求低调处理,可王府的红白喜事,谁又真好意思两手空空登门呢。
便是周府这边,头夜就知道消息者,亦是忙到了巳时,方才准备停当前往平梁王府。
车内无语相坐,头夜的倦怠还写在脸上,加之一身的素服玄袍,倒是很应景地显出些哀沉的气氛,竺紫琴留意到周奉的精神不济中,似乎还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她想起早上些的时候,管家周远堂从周奉屋里出来被她撞见,脸色亦是不大好看,她初始以为周远堂
不过是找老爷子商议备礼的清单,故随意地问了句,“管家辛苦了,时间仓促了点儿,筹备起来没什么问题吧?”
孰知周远堂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大小姐说的是去王府吊唁所需准备的礼品吗?噢,在下会尽快处理妥当,大小姐毋庸担心。”
跟着周远堂又似啧怨般地补充了一句道,“大小姐若真关心周府,就该知道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大家也才都能太平无事。”
竺紫琴蹙眉,追问道,“什么意思?”
周远堂却已不愿再多话,说了句“没什么,在下就是觉得最近的麻烦简直像赶集似的一连串着来,觉着有些力不从心罢了。”
说完周远堂即拱手告辞,匆匆离去。
周远堂的反应说明他一大早同周奉商议的并不是什么礼单,且商谈的内容让两人的心情都比较低落,那究竟会是什么事儿呢?莫不是周家的生意也出了问题?竺紫琴仔细地又瞧了周奉一阵,觉得不像是生意方面对周奉造成了影响。
不知不觉,马车穿街过市,终于停在了平梁王府的门前,竺紫琴遮好面纱,随着周奉下了马车。
守在府门外相迎宾客的都是王府里的小厮们,环顾四下竺紫琴也未见贺谦的影子,本来这种场合理应是由贺谦负责迎送和收受礼品的,而此刻由他人替代,未免有些轻慢和失礼之嫌,不过想想亦可以理解,贺谦大概正不知为何事忙得抽不开身呢。
负责接待竺紫琴他们的小厮,一路将他们引往灵堂方向,灵堂就设在王府的议事殿之后,是由一间空闲着的偏殿临时布置而成。
沿途,只见黑黑白白的花朵点缀在各处,回廊飘摇着的青色帐幔更令气氛愈见沉重,与头夜所见的流光溢彩相比,只一夕的功夫,王府已是物是人非。
到得灵堂,早有先至者正与贺兰遥在灵堂外说着什么,周奉一见,即压低声音提点竺紫琴道,“那身穿暗青灵芝纹缎袍,比王爷略矮一些,身形一般精瘦结实者,就是世子妃的父亲,平梁大将军左延宏。”
“唔。”竺紫琴微微颔首,还未来得及再问,那边贺兰遥已瞧见了他们,“周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