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做啊!”于妈倒是镇定,指着周柔道,“孩子睡得这样易惊,怕是身子不舒服呢,她喝乳媪奶有没有吐奶的情况,还有大便如何……”
文儿闻声也从外面急步进来,连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是小小姐病了吗?”
束儿白了于妈一眼,伸手将周柔从摇床里抱起,抱在自己怀中边摇边哄道,“小小姐一向都有些吐奶的情况,少夫人请郎中来看过,没什么打紧,只是肠胃偏于虚弱,对乳媪的奶不是很适应罢了,可大夫已给乳媪开过一些调理的药喝下,小小姐亦是渐好的状况,所以就不劳于妈操心喂奶的事情了,至于身子不舒服,小小姐既没有发热的情况,也没有出现什么喷嚏咳嗽之类,于妈凭什么就断定小小姐不好了呢,依奴婢看分明就是于妈手上太重,把小小姐给闹醒了!”
“你是觉得老奴还不如你们这些小丫头们懂照顾婴孩儿吗,别忘了,大小姐还是老奴一手带大的呢!”
“束儿,于妈,你们别争了,奴婢就知道会这样,屋里来了陌生人,小小姐怎能不惊醒……”
竺紫琴听得三人在隔间你一句我一嘴争得不可开交,早悄悄退出了周柔的屋子,移步转进了欧欣宜的寝间,她知道欧欣宜屋里的丫鬟虽不少,可多是打杂的下房丫鬟,真正能踏入内堂的人,除了文儿束儿,也就是乳媪了,故她并不担心此时会有别的丫鬟闯进来,撞见她擅入欧欣宜的内寝。
只要于妈能够拖住文儿、束儿!竺紫琴一边听着三人的争吵不休,一边紧张地打量欧欣宜房内的布置,凭着她的经验,她相信证据必定就藏在极少被人接触到的地方,且还是欧欣宜觉得安全、隐秘、又便于取用的地方,她的目光环视内寝一圈后,最终落在了欧欣宜的梳妆台上。
三人吵得面红耳赤,周柔的哭闹声越发的大,束儿又是急又是怒,到底不耐烦道,“按于妈的意思,是信不过我们,非要找郎中来再给小小姐看看啦?那好,就去请郎中便是,可若郎中查不出个毛病,于妈,奴婢还请你以后不要妄自插手少夫人屋里的事儿,小小姐如何照顾更用不着外人来指手划脚!”
“我去叫郎中!”文儿愤然转身,此刻才察觉有点不对劲,她顿住脚步,“咦,大小姐呢?”
束儿和于妈闻言,亦发现了竺紫琴早不在屋里,文儿与束儿对视一眼,文儿当先,慌忙冲出了隔间。
大堂里,竺紫琴正双手拢在袖中,沉默安静地坐着,听到文儿出来,她抬眼看了看文儿身后,也正跟出来的束儿和于妈,然后淡淡道,“你们争论完了?”
“大小姐,你怎在这里坐了?”文儿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尴尬地寻了个借口道,“大小姐怎么没吩咐奴婢去给您沏壶茶来?”
“你们忙着吵架,还有功夫搭理我这个大小姐吗?”竺紫琴揶揄道,“柔儿哭闹的这般厉害,依我之见,倒也未必是哪里不舒服,估计平日里,她习惯了娘亲的气息,能让她安定安稳的气息,结果忽然没了这种气息,她自然而然就会感觉焦躁不安,易惊易醒,你们觉得呢?”
束儿想了想,“大小姐说得有道理,可现在该怎么办呢,她老是这般不安稳,总容易生病的呀。”
“这样吧!”竺紫琴站起身,“你们找几件少夫人走前换下的,还没有浣洗的衣物给柔儿做成襁褓,自己再抹上点儿少夫人常用的膏粉之类,或许柔儿就能安定下来。”
“让柔儿误以为仍是少夫人在身边?”束儿的表情明显豁然开悟,“大小姐好主意,婢子们多谢大小姐啦!”
“还不知道管不管用呢,姑且一试吧!”竺紫琴说罢,淡淡地又吩咐于妈道,“我们走吧,省得人家觉得我们是多管闲事,故意来惹乱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