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说话明显加着小心,老钟也不卖关子,指着门口那棵几乎遮蔽了整个院子的大槐树说:“你们家门口这老槐树,得有年头了吧?”
徐老根连连点头:“是啊,据说这树还是我们家祖辈上,打从乾隆年间种下的,一直就在这,可不有年头了。”
老钟嗯了一声说:“那最少得有两百多年了,俗话说人老成妖,树老成精,咱们先不说成不成精的事。单说这家宅中要是栽种槐树,原本的寓意是好的,在古代,槐代表“禄”,又叫做招财树,过去的朝廷种三槐九棘,以定三公九卿之位,其中面三槐者为三公,这也就能看出槐树的地位。但槐乃木中之鬼,古时槐树通常要栽种在广阔明朗的阳宅中,这样的阳宅能镇住槐树的阴气,或者用较为特殊的风水局镇住。但是”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忽然停顿了下,抬头看看这徐老根的家宅,徐老根脸色随之紧张起来,老钟看了几眼,摇头说:“你这院落不但狭窄凌乱,周围还有邻居房舍,你再看看你这院子,几乎快让这槐树的树荫遮蔽了,以我看来,你的家里现在阴气很重,所以才让你没事多出去晒晒太阳,还有你的家里人也是一样,否则日子久了,对你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徐老根听的一愣一愣的,叹口气说:“先生说的对啊,其实我们家在早时候,那也是大户人家,周围这一片院落房舍,都是我们家的,要比现在齐整宽敞多了。但是后来败落了,田地也没了,房子也分了,我也知道这槐树在这不好,可老话说,槐树种下就不能移,更不能砍,这不是家里孩子们都大了,出去了,就我老头子一个守着这老宅子,也就没那么多说法了。”
老钟却一脸严肃地说:“老哥,那可不对,你这是老宅子,那就是祖宅,祖宅不好,牵连后代啊。”
“这、那先生你给说说,现在可咋办?”徐老根显然对他的话很是相信,刚才那倔脾气也没了,一脸恳求的神情,看着老钟。
我在旁边看着,也是暗暗称奇,心说这老钟看着其貌不扬,跟个大烟鬼似的,居然还懂这么多东西,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看来这徐老根是已经完全信任他了。
老钟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往周围看了看,指着门口说:“你这大门口是朝北开的,这方位也不好,我看你家这两边都是街,不如你这样,干脆把这边的大门封上,把房门也封了,在朝南的方向,另开一道门,以后你就走那边的街,这样你虽然院子的地方小了,却也避开了这鬼树,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经常清理院落,把杂物都移开,可以栽种一些花木,养些活物,但千万不能荒芜了,否则你这宅子里的阴气会更加严重。”
徐老根一拍大腿,起身连连对老钟拱手作揖,说:“哎呀呀,这可算是来了个正经的先生,我老徐有福啊,我这两年算了不说了,哎,难怪陈教授让你们来找我,你看我还误会了,真是”
他喜的跟什么似的,老钟却摆了摆手说:“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其一,另外,在我看来你家里一定还出过别的什么事,对不对?”
徐老根正高兴着呢,这一下表情又别扭起来,讷讷道:“改、改了大门也不行啊?”
老钟说:“改大门只是针对这棵老槐树的,但是另外还有股子阴气,却留在你的屋中,你说老实话,你捡的那个东西,到底扔没扔?”
徐老根点头如鸡啄米,连声说:“我没骗你们,那东西真让我扔了,唉,不瞒你们说,自打两年前捡了那个东西,我这家里就没安生过”
这个倔老头总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唉声叹气的对我们说,两年前他无意中在蒿里山上捡了个像玉块的东西,回来之后很是高兴,因为这泰山千年来有无数的帝王名士祭祀朝拜,那蒿里山虽然说只是座小山,但古时却是封禅传说中,封天禅地中的“禅地”之所,如果在那里捡到好东西,那可就发财了。
当时他捡了宝贝,也没声张,而是先悄悄的去找人鉴定,也就是那位陈教授,但陈教授也没能辨认出来到底是什么,只说这可能是个极为特殊的宝物,让他小心保管,以后有机会,再帮他鉴定。
徐老根乐颠颠的就回了家,本以为这回能卖个好价钱,于是就托人暗地里联络收这些古物的二道贩子,但上门来的人,大部分都因为不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无法估价,拍拍屁股就走了。
徐老根有点傻眼,觉得自己这是捡了个破烂,但是因为陈教授的话,他又不甘心,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上门,要出高价买他的这个玉块。
徐老根一看宝物终于要出手,自然是很高兴,谁知就在议定好了价格,第二天就要交易了,却在前一天晚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