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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艰难的时代。
改变天地的伟力还被自然掌握着,文明仅仅只点起了一个小小的火星,神话和传说还在世间行走。
人类,相对于当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生灵还说,还只是个脆弱而又年轻的后辈。
人类没有尖齿与爪牙,没有翅膀或鱼鳃,没有强大的力量来打败其他生物,没有厚实的皮毛来保护他们自己。
但是人却会学习,会模仿,会吸收经验然后传授下去,会反省错误然后总结教训。
靠着这份才能,人类终于成为了万灵中的强者,虽然不算顶端,但不容小觑。
然而在好不容易可以从自然的威胁中喘口气的人类,却又要面对另一个大敌——
人类自身。
人类,拥有超越其他生物智慧的同时,也多了其他物种所不具备的强烈欲望。欲望引起纷争,纷争带来灾祸。
同类相残发生在个体与个体,氏族与氏族,部落与部落,集团与集团,国家与国家之间。伴随着人类建造的社会的扩发与发展,纷争的规模也随之越来越大,导致的后果也越来越严重。
在这之中受难最多的,就是底层的平民百姓了,他们不但要艰辛的维持自己的生计,又要想方设法躲避战乱的祸害,同时自然降下的灾难也会时不时造访,以及,同归于万物但又超然于万物的存在——
妖怪,人类如此称呼它们。
弃常为妖,异者为怪。人类并不知道如何精确的定义这种存在,索性就把一切“不一样的”全部归类为妖怪。
会口吐人言的动物,能自我移动的家具,乃至于外表与常人无异,却会使用超自然力量的人,统统都是妖怪。
有些妖怪智力未开,有些却诡计多端;有的妖怪即便小孩也能打倒,有些却要派遣军队才能讨伐;虽然妖怪之间的差异这么大,但对人类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总之都是敌人。
于是渐渐地,有的妖怪也开始猎杀人类报复,有些却藏匿于人类之中,甚至将自己的能力包装的光亮一点,欺骗得一部分人类尊其为神,然而神又是什么呢?人类和妖怪都不清楚。
也有个别的妖怪与个别人类结交,将自己的能力传授了一部分过去,学习得超自然力量的人类,大多又会利用这股力量来对付妖怪,人类中的天师、猎魔人等等都是诸如此流。
人与自然,人与妖怪,人与人,在这个复杂的时代,以天地为舞台,上演着一幕幕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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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是如何出现的,并没有清楚的结论,甚至连妖怪自身也不清楚。人类中有说法——物久为怪,即不管什么,存在的时间长了,就会出现怪异。
这倒也是,诸如狐妖、狼妖等,寿命都比寻常的狐、狼长的多,其中力量强大甚至能活数百上千年。但是究竟是“活得长所以是妖”还是“因为是妖所以活得长”,这个前后关系谁也不知道。
就算去问妖怪,“你为什么是妖啊?”,得到的回答多半也是“出生下来就是妖。”,因为只有成了妖才能开启灵智,才能意识到自己时“妖”。
然而也有例外——某些人类,因为某种原因成了妖怪,这种就属于在成妖前就开了灵智的,但是他们也只能说自己“察觉到了好像就成了妖怪。”,具体的过程仍旧是迷。
另外一种说法,就是妖怪本质为天地间一些法则与理的人格化存在,诸如掌控风雨雷电的龙,象征火焰与生命的凤,不过这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故而不管是妖还是人,都不再细究这些,什么是妖?妖就是妖,广义来讲,一切非人都可以为妖。狭义讲,非人却还会危害人的为妖,能助人的则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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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妖怪来讲,最危险的就是成长。
成年的大妖怪个个都有翻天覆地的手段,但是却需要数百甚至千年的积累,百年一下的都只能算小妖怪。
如果潜心修行法术,四十多岁的人类就可以做到四五百岁的妖怪能做到的程度,而四十岁的妖怪在族群中只能算婴儿,稍不注意就会死掉。
若是动物开了灵智倒也罢,在远离人类的山林中靠着本能猎食,说不定也能活到强大的那一天。然而有些妖怪,却偏偏是要依赖人类来存活的。
那种妖怪与人类一样,需要吃熟食,穿衣服避寒,自己却又没有独立生产的手段,故而不得不潜伏在人类社会中去,靠各种手段谋生。
有的会选择遵循人类的规则,劳动赚钱。然而有的,却因为本身原因,就算想工作也找不到。
比如——
“可算抓住了!小贼!偷老子的包子,这都多少天了!”
这是发生在一个人类村镇中的事情,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抓住一个衣衫褴褛、脸上和头发上都蒙着厚厚尘土的瘦小身影。
“……我,我不是贼!”
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小家伙用哭腔辩解。
“不是贼!那你手上拿着的又是什么?可不就是我刚出炉的包子。”
大汉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孩子而心软,仍旧咄咄逼人的喝道。
周围也渐渐围上来了很多人,见那大汉是人赃俱获,小贼身上脏兮兮的并不讨人喜欢,故也都站在大汉一边。
“小小年纪不学好。”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
“这种人在我们镇里,以后谁家晚上能放心睡觉?”
“送官……”
那小小的身影却听越害怕,若是自己真的被送到人类的官府那里,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既然这样,倒不如——
“啊呀!”
原本被大汉死死抓住的小家伙突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光天化日之下目睹这种怪事,莫非那小贼其实是——
“妖怪!”
围观的人群中很快有人尖叫了出来,镇子并不大,所以其中很多人都见过那个小家伙,起初都以为不过是流浪儿罢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并不奇怪。
然而实际上却是一个妖怪,这下问题就大了,凭这一手神出鬼没的能力,若是它想日后来报复,可如何是好?
“别怕,就算是妖怪,也不过是只小妖怪,我们人多它自然怕了!大家最好现在四处搜寻,把它找出来杀掉,若是被逃了,可是后患无穷啊!”
说话的是一开始的那个汉子,他知道那妖怪力气不大,只是这神出鬼没实在麻烦,最好现在趁着能鼓动起一帮人的时候尽快解决掉。
人类在对待妖怪时态度都是空前一致团结的,这帮人很快就数人一组沿着街道一路路搜索过去。那妖怪就算会突然消失,也定然跑不远,不然偷东西怎么会被抓呢?
果然,大概就过了数息,大家就听得一道巷子里有人喊:“找到了!”,于是大家都跑向那里,把那小妖怪围到了墙角。
围是围住了,但要上去动手却又没人了。毕竟这可是个妖怪,现在人多它固然害怕,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奇怪手段,若是它做困兽之斗,说不定就拉两个垫背。
之前叫嚣的最凶的汉子此时也只是在人群中示威,不敢走过去捉拿。
看似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但是人群却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围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