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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离去,贺一军仍然留在案发现场,市局的一个刑侦专家朝贺一军走过来,他刚才一直在和另外一人研究枪手当时可能站的位置以及对比另外一边被子弹击碎了一个小孔但并没有真正碎裂的车窗,试图还原案发当时的情形。
这名刑侦专家得出了两种结论,其中一种尤为惊人,此刻走到贺一军身旁,他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一军,根据那名伤者的情况,我总结了两种结论。”刑侦专家是市局的一名老资格专家了,同时还是市警察学院刑事鉴定科学技术的兼职教授,他也有资格直呼贺一军的名字,说起来,以前贺一军在市警察学院进修时还听过他的课,今晚发生枪击案件,连他这样的老资历都惊动了,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刑侦专家说着话,示意贺一军跟他走到张雨所坐的那辆车子旁,他在车门旁的一个位置站定,离车门连一只成人手臂长度的距离都没有,只听他对贺一军说道:
“当时凶手应该是站在这个位置,距离驾驶位的距离顶多只有半米,在这样的情况下连开两枪,第一枪,子弹只是挨着伤者脸颊的皮肤擦过去,第二枪,没有射到伤者,直接射到对面车门上,跟第一枪比起来,这第二枪差得更远,我们可以解释为枪手在第一枪没有命中的情况下,慌张下开出了第二枪,但因为紧张,这第二枪比第一枪差得更远。”
“孙老,第二种又是什么情况?”贺一军敬重的称呼了对方一声孙老,刚才对方说有两种情况,贺一军也没急着对第一种情况发表看法。
“第二种情况是我的一个大胆推论,你姑且听听就好。”刑侦专家说着话,一脸专注的盯着车子,仿若在脑海里重现当时的情景,“我怀疑那名凶手或许根本不想杀害车里的人,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要朝车里的人开枪,首先,他站在车外的这个位置跟驾驶位的直线距离连一米都不到,而当时车里的人正好是咱们公安系统的,看见凶手打扮有异,就生起了警觉心,车窗只是开了一小个缝。”
刑侦专家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两根手指比划着车窗打开的那个缝,大概也就是比成人两根手指叠加起来的厚度多一点点,缝隙一点都不大,正是因为这样,这名刑侦专家才有了一个大胆的推论,只听他继续道,“你看,车窗开的缝隙不大,如果对方并不是常年握枪练枪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拔枪射击,很有可能一下就射偏了,子弹说不定直接打在车窗上,但凶手开的两枪,不仅十分精准的从这车窗缝隙里穿过去,第一枪在角度倾斜的情况下还能擦着里面的人脸颊过去,第二枪虽然偏离了许多,但依然是十分准确的从缝隙里穿过去了。
所以,我判断凶手是个射击高手,不仅拿枪十分稳,心理素质更是十分出色,最主要的是他的枪法很准,能不能伤到车里的人,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下,第一枪看似差点要了车里人的命,但很有可能只是凶手故意开的一个‘玩笑’,第二枪,他则只是随意开了一枪。”
刑侦专家边说边演示着,他重点要跟贺一军说的无疑是一个位置和角度的问题,此刻贺一军站在边上,他的手也抬了起来,自己示范着凶手开枪的位置,因为凶手在外面是站着,而车里的人是坐着,因此,凶手开枪是居高临下,而车窗开的缝隙并不大,凶手连开两枪都是准确的从玻璃缝里穿过,由这得出来的结论和孙老第一种结论就完全矛盾了,因为孙老第一种结论是凶手当时惊慌,而且拿枪不稳,所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两枪都没打到车里的人,但这种结论又不好解释两枪都能准确的穿过玻璃缝,跟第二种相冲突,此时贺一军也是一脸凝重,一时不好做出判断。
“孙老,你说凶手有没有可能是拿枪挨着这个玻璃缝开枪的,所以他两枪都准确的从缝里穿过去了,但由于凶手惊慌和心理素质差的缘故,两枪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都没射中车里的人。”贺一军说道。
“不,这不可能。”刑侦专家摇了摇头,他的手还拿着一个放大镜以及一个专用的强光手电筒,这是他刚才照玻璃边缘时用的,嘴上道,“刚才我仔细看过了,我们可以排除的是凶手开枪不是拿枪抵着这个玻璃缝的,因为这边的玻璃上没有任何一丝轻微的痕迹,我判断凶手是隔空开枪的。”
“孙老,听你这么一说,我都糊涂了,第一种可能听起来还合情合理,但听你的意思,你个人好像更倾向于第二种推断?”贺一军苦笑道。
“第一种可能听起来会让人觉得更靠谱,第二种,也只是我个人凭借多年经验的一个大胆推断罢了,我也不敢妄下结论,所以我刚才只是说让你姑且听听,具体的破案,还得靠你去判断。”刑侦专家说道。
贺一军若有所思的点头,盯着车子看着,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