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黄市长,我的意思是张青阳自杀会不会是有人在幕后操作?”林虹那精修得十分整齐的眉毛拧了拧,她和张青阳的接触也不少,给李浩成当情妇的那几年时间,她并不缺少和张青阳打交道的机会,她同郑光福和张青阳三人都是彼此熟悉,现在回头去看看,两人都去见了马克思,唯独剩下她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林虹募的也有些感慨,当初她同黄海川合作,真的是再明智不过的一个决定了。
“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操作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张青阳死了,这个案子很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慢慢的被人所遗忘了。”黄海川撇了撇嘴。
“这个案子就这样划上句号,或许反而会是圆满的结局。”林虹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一些情况,但到了这份上,其实说不说都没太大的意义,让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可能是更多的人希望看到的结果,她好不容易可以脱离以往的生活,要是一不小心再卷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林虹并不打算将自己以前了解的一些隐秘告诉黄海川,但或许,黄海川也早就知道了,林虹在心里如是想着,也许,黄海川也希望这事埋在时间的长河里。
“怎么,你好像有话想说?”黄海川疑惑的看着林虹。
“没,我就是随口问问。”林虹摇了摇头,她在郑光福的地方放过窃听器,得到过一段录音资料,郑光福在一次电话中恭敬的称呼着对方关省长,林虹找了下省里的关姓领导,有且只有一个,副省长、省厅厅长关锦辉,那郑光福是和谁通话也就一清二楚了,那段录音资料被林虹藏得死死的,对黄海川,她也不敢提及,在李浩成身边呆了多年,林虹也深谙官场的凶险,有些事情是碰不得的。
黄海川对林虹的回答,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张青阳都已经死了,黄海川对谈论张青阳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
两人坐了约莫有半个小时,黄海川是接到路鸣的电话后离开的,敢情路鸣亲自带人到大溪市要抓人,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而南州市和兴安市的交界处,同林村的村民依然堵着公路,这也导致了从南州往朝安方向通往兴安市的交通严重堵塞,甚至影响到了南州市这边的交通,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还是村民们似乎打算和大溪市方面对峙下去,除非那边给出个满意答复,朝安这边虽然很乐意看到大溪市有麻烦,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路鸣在电话里说,兴安市市政府的领导亲自到了现场,态度强硬的要动用武警驱逐民众。
黄海川在电话里随口一句兴安市哪个领导到了现场,当一听到张正的名字时,黄海川二话不说就撂下电话,招呼了司机往朝安县赶去。
黄海川抵达朝安的时候已经是将近12点,大中午的时间,公路上依然堵了两千多人,看过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黄海川一下车,脸色就好不到哪去,闻声过来的朝安县委县政府的领导都在一旁小心的陪着,个个不敢吭声。
“一上午的时间,事态不仅没控制下来,反而还有越闹越大的趋势,怎么办事的。”黄海川扫了在场的人一眼,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如今的他,身上的官威是越来越足了。
黄海川的质问让朝安县的领导一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黄海川的话,这时候还是路鸣接上了话头,“黄市长,大溪市那边不让抓人,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黄海川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路鸣在电话里已经有汇报过,再加上从秘书那里听来的汇报,黄海川并非对事情一无所知,这会无非是故意给朝安县的一干领导脸色看。
“大溪市凭什么不让抓人?”黄海川问了路鸣一句。
“我了解了一下,那肇事者据说是大溪市一位人大副主任的儿子,大溪市公安局一开始想捂盖子,跟那人大副主任有直接关系,但现在,这里面好像掺杂了点其他因素在里面。”路鸣皱着眉头,他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兴安市那位常务副市长为什么要直接插手这件事情?他所打听到的,那人大副主任跟那位常务副市长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按理说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是,但现在怎么会发展到眼下的局面?
按说事态闹到了这个程度,区区一个县级市的人大副主任根本就扛不住这么大的一起事件,就算他想袒护儿子,也得看别人肯不肯为了他一个人大副主任的面子就冒这种有可能导致巨大群体事件的风险,关键还是后面有兴安市的常务副市长发话了,这也是路鸣不明白的地方,一个常务副市长,犯得着因为这种事出头吗?
“你说的是兴安市市里的某些领导变相阻挠是吗。”黄海川沉着脸,路鸣跟他汇报后,他其实大概就猜出了怎么回事。
“嗯,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也不知道兴安市的那位王副市长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就在对面,连武警都调过来了。”路鸣朝大溪方向看了一眼,黄海川说起张正时的细微变化,路鸣并未注意。
“有段时间没见过这位王副市长了。”黄海川眯着眼,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在其他人的簇拥下往前走了过去,前面是民警开辟出来的一条通道,从人群中穿了过去,村民们听说市长亲自要过来处理此事,又是一阵躁动。
黄海川走到前面朝安和溪门交界的地方时,一眼就看到了张正,此时张正正好在往黄海川这边看这儿,看到黄海川时,张正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是一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神色,“黄海川,你还真过来了。”张正心下冷哼了一声。
两人相隔几米,中间仿若隔着一条红线,彼此对立而望,眼里都是寒芒乍现,无声的硝烟在两人中间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