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过就是个哨官罢了,将军可不敢当,范大老爷还是别给我封这么大的官儿。”那自称哨官的兵头答道,此人与邹群一样,在张家口驻防,同样拉了一帮兄弟组了一个佣兵团,跑去达林台谋生计。
见对方不软不硬地将自己的话抵了回来,范轩也不在这儿纠缠,转而问道,“范家阖府上下,向来奉公守法,何以今夜刀兵相见,不知贵军是哪位大人手下,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这位大人?”
“嘿嘿,想找我的上峰来收拾我?”兵头失笑道,“范老爷,别痴心妄想了,知道他们与你相交莫逆,这些大人物,什么刘参将、赵游击,一个都不会出现的,今晚这里我最大!”
说到这里,兵头右手竖起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
范轩闻言,心头一凛,将官们一个都不会出现?莫非是军兵们闹饷兵变?果真如此的话,可就糟糕了,搬什么大人物出来,都镇不住这些哗变士兵的。
“呵呵,这位兄弟,孤零零带着人守在这儿,多亏得慌啊,里面可是热闹得紧,想必你的同袍们都在大发横财,要不放我们一马,你们也进去绕上一圈,好歹不会白来一趟嘛。”
范轲同样想到了兵变的可能性,干脆以自己府里的财物为饵,拿府邸里的那些士兵与他们做比对,想诱惑这些人失了军中规矩,进府发财,混乱起来他们兄弟才有一线生机。
果然,他看到了几个士卒脸上明显意动,但让范轲奇怪的是,这几人只抿抿嘴,咽了几口口水,就镇定了下来,似乎府里的那些财物诱惑,还不足以让他们失控。
“鼓动咱们抢自己的东西,范老爷真是用心良苦啊,佩服!”兵头道,“只是里面的东西虽然值钱,但与十大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是不是,兄弟们。”
周围兵丁零零散散地应和了几声,虽然不太统一,也没甚气势,但范轲看得出来,这些人都很坚定。
十大?什么鬼?
十大自然就是十大天字号佣兵团了,为了约束这些桀骜不驯的佣兵们,孙可旺不得不将他们的行为与十大佣兵团挂钩。
在将官家眷那里,不得大开杀戒,而在八家粮商的府邸,则是不能擅藏财物,八家人的所有粮食货物,还有金银珠宝等财物,均要统一保管,自有用处。
当然了,管的再严,也难以避免那些攻入府邸的士兵私藏银钱,这一点,留守此地的兵头同样深知,只是这点小便宜,与成为十大佣兵团之后的利益相比,就不值一提了,是以他和其他弟兄们都能够忍得住。
而今晚的行动都是以佣兵为领军人物,他们这些人能忍得住不犯戒,约束住其他普通士兵就没有多大问题。
“好了,两位范老爷,还有这位仁兄,”兵头看看那个护卫,“不和你们闲聊了,一路走好,这就送你们上路。”
说罢,单手向下一挥,“上!”
兵头身前排成一排的长枪兵,“轰”的一声,齐齐踏出一步,口中一声大喝,双手向前一送,在火折子的映射下,枪头闪着寒光,直奔直奔范轩三人而来。
同一时刻,兵头身后的弓兵们再度拉满长弓,箭尖对准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