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些尼堪,”岳托浑不在意,“你们提就提了罢,过些天把名单交来报个备就是,只要不影响收粮就成。”
“是。”二人齐齐答道,苏鲁特临走前又问道,“对了,贝勒爷,那些作乱尼堪的人头,您要不要去过过目?”
“我得在此紧盯明军动向,这些尼堪,值得我去看么,自行处置便是。”岳托挥手,将两人就这么打发走了。
听到外面再无动静,又见天色已亮,王书芸与父亲对视一眼,一夜的心惊胆战这才稍稍平复了些。
“爹,你再躺会儿,昨晚肯定没睡好,我这就做饭去,吃饱了好上工。”王书芸挽好头发,开始摸索粮食。
“唉,芸儿,都是为父拖累你了。”王学究叹气,又叮嘱道,“早饭别做那么多,省着点,咱们还得过日子呢。”
“爹你说的哪里话,前天你被打受伤,要不多吃些,怎么复原,再说白天还得干活,你要是吃不饱,到时候气力不济,又惹那些二鞑子的注意,再因此被打,那多亏得慌。”王书芸不依他父亲的话。
“唉,前些天多发的那点粮,全让为父给糟蹋了啊。”王学究痛惜不已。
南征前整个金国都缺粮,他们作为最底层的奴隶,自然是最早挨饿的人,好在南征后要抢收明军的秋粮,为了让他们干活有点力气,来宁锦之前给他们多发了些粮食。
金人不是没有火头军,不过那是为旗人服务的,像他们这些奴隶,都是按月给点粮食,然后自己解决,行军打仗也不例外,别以为会有做饭的时间,就是喘气喝水的工夫也有限得紧,得一早把整天的吃食准备好,才能趁着干活的间隙喝水吃东西。
王学究前天不过就是因为体力不够,多歇了一会儿,从而招来一顿鞭打,还好虽然晕了过去,伤势却并不重,但王书芸执意要让父亲多吃些,以便养好伤势,多些力气干活。
正因如此,已经把多发的粮食耗得差不多了,是以王学究心疼不已。
“没事儿,爹,那些鞑子只让咱们割麦,可没让咱们拾掉落在地里的麦穗,这几晚月色好,可以借着月光拾麦穗,哼,要不是昨晚喊打喊杀,害得我不能出去,铁定能捡不少的。”想到耽误了一晚上的工夫,王书芸就很是不爽。
“王德厚,王德厚!”父女俩的窝棚外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两人骇了一跳,听外面又喊了几声后,王书芸才犹犹豫豫地对他爹说道,“爹,这是在叫你吗?”
王学究一拍脑门,“对哦,我就是王德厚。”自从逃难开始,再到被建奴掳到辽东,他这大名已经很少有人叫了,王学究自己都快忘记了。
正要出声应答,随即变了脸色,“芸儿,不会是什么祸事上门罢?”毕竟昨晚打杀声响彻半夜,谁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书芸脸色也来回变了几次,最后咬牙对他父亲说道,“管他的,是祸躲不过,咱们没犯什么事儿,我不相信建奴能把咱们如何,走,我陪你出去,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