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伤势痊愈的石天赐告别了障目大师,离开了铸器坊。虽然他的左眼瞎了,不过,这和障目大师显然没有关系,大师没有理由害他,而且以他的修为和水准,出错的概率也极低。
石天赐知道,这里面一定是出了问题,可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虽然不是障目大师的错,不过,障目大师还是很过意不去,石天赐临走的时候,他送给石天赐一本火符阵的卷册,聊表歉意,另外,还给了他一个匣子,说是当年那人留下的。
石天赐接过来一看,上面还是有个奇形怪状的孔,里面写了一个“冯”字,不过,这次这个孔石天赐却没办法打开了,因为这个孔的形状太怪了,显然不再是用那个魔龙鳞做钥匙了。
石天赐郁闷地回到武陵分门,却发现天水总门早就有人来报信,通知他立即前往信阳城,入总门修道。于是,石天赐重新启程,来到了天水国的国都。
石天赐还记得第一次和舅舅一起来的情形,可是,如今孙仲阳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令石天赐唏嘘不已,也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不过,他的到来却在总门引起了轩然大波。他刚在执事那里报道,就被带到了正气殿,让他吃惊的是,八位道字辈的长老一个不差,居然都在大殿中等着见他!
石天赐心里有数,他不过是一个草根弟子,侥幸凝海、筑山,在大家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了。因此,这些人不可能是看中了他的潜力,他们看中的,无非是他的灵药!
他趁幽玄界兽潮爆发之际,孤身潜入,并取回了三颗紫背枇杷果,此事不但姜婉莹等天水分门弟子知道,金乘轩和魏元化也清楚。因此,谁都猜得到,石天赐去了一趟幽玄界,不可能只收了区区三颗灵果。
紫背枇杷果可是元相丹的重要原料,八位道字辈的长老个个都是灵台境界,他们为了冲击法相,必须用元相丹来辅助。虽然他们修为不弱,可是,他们轻易也不敢进入幽玄界去采药,那里法相境界的大妖实在是恐怖,对他们来说,进去也是凶多吉少。
因此,石天赐身上可能还有紫背枇杷果这件事,让他们都红了眼。
石天赐给八位长老施过礼,还没等开口,道通长老立即说道:“贤侄啊,我当年就和你说过,只要你凝海成功,就收你为徒,今天,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可真是老怀宽慰啊!”
其他几位长老听了,都暗骂这道通无耻,竟然打亲情牌,连贤侄都叫上了。
道空长老清了清嗓子,说:“话不能这么说吧,石天赐如今何止是凝海,都已经是筑山修为了,你要收徒,早干嘛了?天赐,我道空宫最善鬼傀,你若是入我门下,驭鬼术上必能再进一步,前途不可限量啊!”
道空长老从元阳长老那里知道了石天赐对驭鬼术有兴趣,这才以此相诱。
道玄长老插话道:“此言差矣,天赐在武陵分门就对铸器感兴趣,经常和我的大弟子尤晦庵切磋,他身上的法器,十之都出自晦庵之手。天赐,铸器一道,才是正途,若能精进,在法器上力压同门,你在天水门何愁不能出人头地?”
石天赐听了,心里好笑,自己的法器大多是尤晦庵的不假,不过,那可不是切磋来的,都是骗来的。
道元长老忙说:“不对不对,天赐早就受到我的弟子沈公堰的提携,他年纪轻轻就在符篆上颇有造诣,武陵分门的低阶符篆,大半都是天赐的手笔,如此好苗,岂能屈才去学驭鬼、铸器之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摆明了要抢石天赐这个徒弟。唯有道虚长老、道真长老和道风长老没有说话。道虚长老是掌门,要顾及到自己的身份,道真长老是金乘轩的爷爷,早就知道自己的孙子得罪了石天赐,而道风长老则为人清心寡欲,不愿与人相争。
石天赐知道,再这么闹下去,势必会不可收拾,因此,他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取出两颗紫背枇杷果,一株蓝海金沙,和一株龟板天葵。八位长老见了,都瞪大了眼睛,就连素来持重的道虚长老都不禁为之动容。
石天赐开口道:“各位长老,我侥幸进过幽玄界,得到了这些灵药,不敢藏私,我愿把它们上缴,算作贡献。”
石天赐这一手极狠,当着众人的面,都交公,谁也不用争了。几位长老心里都暗骂,这个笨蛋,这些灵药随便给哪个长老,哪个长老都得把他当成祖宗,就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交公,这些好东西自然会被那些元字辈的老家伙吞没了,这傻小子简直是愚蠢到家。
掌门道虚长老一挥手,正要命执事将这些灵药登记入册,为石天赐累积贡献,一直没说话的道真长老突然开口道:“且慢,这些灵药不能随便收缴。”
几位长老听了,都一愣,石天赐说明了要交公,难道这道真还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
道真长老说:“石天赐此番进入幽玄境试炼,一路上嚣张跋扈,恃强凌弱,不但公然伤人,还维护窃贼,如此行径,必须要痛加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