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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清晨,天空中才泛出第一抹鱼肚白,“松溪书院”内便响起了学子们的晨读声,朗朗悦耳。??
“青竹苑”内,徐婉真被第一缕晨光唤醒,神清气爽。洗漱完毕,带着桑梓往上房走去。在庭院中,碰到刘妈妈牵着睡眼惺忪的徐文宇。
昨日徐文宇兴奋了一天,毕竟才五岁的孩童,睡了一夜还未睡够。但已过世的徐大夫人,对子女的要求严格,除非病的起不来床或长辈话,给长辈的晨昏定省绝不能省。虽然她已过世,但这个习惯仍被坚持了下来。
看着迷迷糊糊,连腿都不知道往哪迈的徐文宇,徐婉真心头不禁觉得好笑。代替刘妈妈,牵过了他的手。徐文宇感觉到换了人,抬眼瞄了一下,见是阿姐,更放心大胆的闭上眼睛。
两人进了上房,徐老夫人早已起身。
林氏安排荷香,一早便送来了早饭,由玉露摆到了软榻的小几上。有一笼灌汤小包子、一碟茯苓糕、一份胭脂鹅脯、三碗粳米粥,一盏燕窝银耳汤,看上去精致可口、荤素搭配得宜,软糯易克化,都是适合老人孩子用的膳食,还冒着腾腾热气。
徐婉真解下披风递给桑梓,玩笑道:“祖母,今日的早膳,令人胃口大开哩!”
徐老夫人知道她是在打趣林氏,只是未说破,她也不好责骂,笑道:“你这个猴儿,恁多话。胃口大开就多吃点。”看到徐文宇牵着徐婉真的右手,兀自打着盹,感到好笑:“昨日精神过头了,竟到了这个点也不醒。”
徐婉真将徐文宇抱到榻上,温言笑道:“宇儿正在长身体哩,多睡有好处。过一会再吃也不打紧。”
“你尽宠着他。”徐老夫人嘴上说着,手里却帮徐文宇脱了鞋,为他搭上一条毯子。
早膳一向要随意一些,两人都在软榻上坐了,吃了起来。用罢早膳,净了口,徐婉真想起一事,问道:“对了,祖母。昨日忘了问您,服侍曾祖父的邬娘子是什么人呢?看年纪不像丫鬟,也不像管事嬷嬷。难道是曾祖父的姨娘?”
闻言,徐老夫人笑了,道:“这位邬娘子,来历颇为曲折。她原本是礼部主事邬懿之女,十六岁定了亲,三书六聘都走完,到快成亲的时候,未婚夫遭遇意外死亡,守了望门寡。但夫家极为强硬,说是邬娘子命硬,克死了夫郎,要将她强娶回来,办冥婚。”
徐婉真差点惊呼出声,又怕吵醒徐文宇,用手掩口,轻声道:“冥婚?!那不是要死人之间才可以办的么?”
“是啊,”徐老夫人点点头,接着道:“所以,邬娘子的夫家打算将她先沉了塘,再办冥婚。”
“这也太过分了。官府不管的么?礼部主事也是朝廷命官。”徐婉真愤愤不平,来到高芒王朝,她已经听说多起女子的悲惨命运了。前有韩茹娘,后有扬州那些无故被林家宝掳走糟蹋的女子,现在又听到一个邬娘子。女子果真身如浮萍吗?
“她的夫家乃是开国的四大柱国之一,平国公府刘家。虽不是嫡系血亲,但也不是一个礼部主事能惹得起的。邬懿也抗争过,为了女儿的性命奔走,但四处碰壁。邬娘子迫于无奈,又不想连累爹娘,便只身逃了出来。直逃到‘松溪书院’附近,被你曾祖父所救。后来刘家带人追上来,找书院讨人,你曾祖父一句‘邬娘子是书院学生’便将他们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