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曼芬面色煞白,心思电转。
怎么会这样?这大夫是程家常用的,怎么会开错药方?除非,除非是有人指使。但谁能指使动他?自然不是侯夫人,对她来说,安平侯府的子嗣越多越好,又有林氏这层关系在,怎么着也不会害她。
但能使动这大夫的,只能是侯府的主子。程景皓的通房小妾,不可能让大夫冒这么大的风险。将脑中的人迅速想了一遍,排除掉不可能之人,最后,只剩下他。
涂曼芬如坠冰窟。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涂曼珍连忙扶住她,唤道:“姐姐,姐姐?没事的,查出来了就好,有苏神医在,定然会有法子。”
却见苏良智微微叹息,子嗣对女子的重要性,他如何不知。也因此,接下来的话虽然残忍,他也不得不说。
“若只是服了药,倒也罢了。只服了两日,还不至于危害胎儿。但这药渣中,我却发现了芦荟。”
芦荟这种植物,从西域传来后,迅速在民间普及。百姓们家里常养上一两株,遇到烧伤烫伤时,被取了汁液来涂伤口,清凉止痒,还有加速伤口愈合的功效。
但芦荟寒凉,孕妇禁用,遑论入口?
涂曼芬的手紧紧抓住裙子,才不使自己倒下去。他还是自己夫君吗?让大夫在方子里动手脚不说,还暗中在药材中加入芦荟?这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徐婉真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想必此时在她心中,已经明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了。
好在,以涂曼芬一贯的骄傲,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只听到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问道:“苏大夫,我腹中的胎儿如何,还请明说。”
苏良智却踌躇片刻,道:“有些话我不好说。三夫人有贴身的嬷嬷吗?我问问她。”
涂曼芬缓缓摇头:“我出嫁时,程大夫人特意遣了人来告诉母亲,嘱咐我的嫁妆不能越过了她去。本来母亲特意为我准备了管事嬷嬷,因此而取消了。”
苏良智面有难色,虽然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但涂曼芬不比得旁人,总是多了一层亲戚关系在。如此,就男女有别,这样的话,教他如何问出口呢?
见他为难,徐婉真建议:“小舅舅,有什么话,你不妨告诉郑嬷嬷。由郑嬷嬷来转告,大表姐您看可好?”
涂曼芬此时心头也知情况不对劲,顾不上那些矜持,点点头应了。
青麦领命,飞快的去将郑嬷嬷请了来。苏良智避开众人,和郑嬷嬷说了几句。
徐婉真道:“我房里还有些事,去瞧一眼便来。”说完便带着伺候的丫鬟们离开。涂曼芬心头感激,知道她是为了给自己留颜面,而特意避开。
涂曼珍则留在原地,她可是嫡亲的妹妹,有什么事她想要知道。两人从小一道长大,分享过无数的秘密,涂曼芬也不避讳着她。
郑嬷嬷过来,问道:“表小姐,苏大夫想要知道,您最近是否一直和夫婿同房?”
问得虽然隐晦,意思却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