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吓了一跳,低声道:“翼之,你再多睡一会儿,早饭好了我再叫你。”
武正翔点点头,放开她的腰肢,重又合眼睡去。他虽说武功已臻化境,但武功不是万能的,他仍然会受伤、会疲倦,会饿会痛。
徐婉真轻轻起了身到了外间,桑梓伺候着她洗漱完毕,禀道:“白瑶方才来禀过了,表小姐已用过了早饭服了药,看脸色恢复的不错。”
徐婉真点点头,白瑶做事稳妥不张扬。等采丝和桑梓都嫁了,再留她两年,也给她选个好人家。
吩咐桑梓晚些时候摆饭,徐婉真先去东厢房探望了涂曼芬。
“今日午后我便要去一趟涂家,看望曾外祖父。曼芬表姐,你有什么话需要带的吗?”
涂曼芬摇摇头,道:“我如此境况,实在是有负他老人家的教导。”
徐婉真安慰道:“曼芬表姐快别这么想,这实在不是你的过错。昨日带了信回去,或许今日大表舅母就回来看望你。大表姐养足了精神,可别让母亲担心了。”
涂曼芬点点头,目露感激:“婉真表妹,我真没想到,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你收留了我。而我以前那样对你,实在是对不住,还望你不计前嫌。”
她如今婚姻失败,过往的那些高傲与不屑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笑话。建立在这之上的自尊被狠狠粉碎之后,涂曼芬再也找不回以前那个骄傲的她,才能低下头颅道歉。
徐婉真握住她的手,道:“什么收不收留,我们是血脉至亲。同样嫁在京城,理当相互扶持才是。”
见到她的眸子里少了神采,徐婉真不禁有些心痛。以前的涂曼芬虽然目下无尘,但她是那样的神采飞扬,言谈中是藏不住的自信。
程景皓这个人渣,将好好一位风华正茂的女子,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想了想,徐婉真道:“等你坐完小月子,若是不愿回娘家,我倒是有个主意。”想必涂曼芬不愿让家人见到她狼狈的样子,只想一个人静静舔舐伤口。
果然,涂曼芬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什么主意?表妹请讲。”
“宁先生的儿子在书院攻读,逢年过节才回来暂住。她是你的老师,如今孤身一人住在京中,你要是去了正好有个伴。你要是愿意,我跟宁先生带个信,你们两人细聊一下。”
徐婉真设想的周到,涂曼芬听了颇为意动,但又犹豫道:“我眼下这幅模样,恐怕有负宁先生栽培。已经连累了宁先生的名声,怎好厚颜相求。”
徐婉真展颜一笑道:“曼芬表姐多虑了。宁先生虽说是女子,但她为人洒脱不羁,并不在乎这些俗世浮名。”
看着她的笑容,涂曼芬喃喃道:“亏我还是宁先生的弟子,却没有你了解她。婉真表妹,你究竟是什么人?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懂得这样多?”
宁先生在涂家授课三年,涂曼芬、涂曼珍两人在她面前执弟子礼,但涂曼芬从来看不透她淡泊的面容之下,真实的想法是什么。然而,她只见了徐婉真一面,便结成了忘年交。
令人起疑的事情还不止于此,庆隆七年春徐家上京,之后便风波不断。
她虽然不知道徐婉真具体遭遇了什么,但光是齐王、太子的连接保媒,就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如果换了她,恐怕只会手足无措,但徐婉真却淡然以对,最终渡过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