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已嫁人的妇人,在亲戚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和离的事情,京里想必也都传开了,她的名声,也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
人言可畏,对收留了她的徐婉真,忠国公府的上上下下虽然明面上不至于说什么。但对她住在这里,未尝没有微词。
涂曼芬是心思细腻的人,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但总忍不住介意。已经坐完了小月子,她就不想再给徐婉真添麻烦。
仔细端详了她的神色,徐婉真道:“有句话,我曾经送给大嫂,眼下也再送给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涂曼芬浑身一震,在心头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初初一听,并不觉得有何深意,但越想,便越觉得这句话里蕴含着的自由意志。
她明白过来,敛礼道:“曼芬谢过表妹的赠言。”
徐婉真将她扶起,温言道:“表姐,这初嫁从父,再嫁由己。妹妹在这里祝愿表姐,能寻觅到一个如意郎君。”
涂曼芬凄然一笑道:“什么如意郎君,我却是不再想了。往后跟在宁先生身边,吟诗作对、抚琴对弈,倒也自在。”
宁先生朗声笑道:“曼芬,这样的日子,恐怕是过不上了!”
涂曼芬愕然,这是何意?
宁先生指着徐婉真道:“这个,你得问你的好表妹。就在刚才,她就派了一桩活计给我,恐怕没个十年八年,是交不了差的。”
徐婉真笑道:“我这不是怕楠姨闲得无聊,才想了个让你打发时间的法子么?”
涂曼芬待要细问,宁先生道:“都收拾好了吗?好了就先回去,到了家,我们再细说不迟。”
徐婉真吩咐青麦去叫了几个婆子,将涂曼芬的行李箱笼都搬上马车。将两人送到了二门外,依依惜别。
“曼芬表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你的嫁妆,想来不需多久就能送到。我得了闲便来看你。”徐婉真叮嘱。
涂家得了和离文书之后,便取出嫁妆单子,由李氏带着人去程家搬嫁妆。嫁妆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财产,受到官府的保护,嫁妆单子也都是在京兆府登记备档了的。
如今既然已经和离,嫁妆里不论是人还是物,都要原封不动的还给涂曼芬。
但涂曼芬嫁到程家快三年,陪嫁的丫鬟眼下就剩下最忠心的银屏一个,其余三个都成了程景皓的通房和姨娘。
而程景皓花钱,一向是大手大脚惯了的,时常拿她嫁妆里的一些值钱的首饰卖了换钱,或者直接换一顿花酒喝。他又不知道这些首饰的价值,时常都是浪费了的。
这么一折腾下来,当李氏去程景皓房里清点嫁妆时,就只得一半的东西还在。这还是林安佳想法寻回了一些,不然更少。
丫鬟既然开了脸,自然不能带回去,也就算了。但嫁妆册子上的首饰财物,李氏坚持一件也不能少,有多少抬进来,就要抬多少出去。
这段时间,安平侯府里正鸡飞狗跳的帮程景皓筹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