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士卒正睡眼惺忪,突然听见有人在城墙下呼喊,便喝问道:“可有关牒?”
京城在“闭门鼓”擂响之后,便四门紧闭。除非有关牒在身的官员、传令兵等人,才能进出。
这关牒是兵部呈报皇上后,才批准发放。不论官职大小,只看知否需要。
来人点点头,亮出了关牒。
士卒垂下一根细绳,上面吊着巴掌大个小篮子。来人将关牒放在其中,待士卒验看。
过了不久,城头上便垂下来一个可坐人的粗绳大篮子,来人站进篮子里,随着机括转动,上到城头。
以防意外,就算有关牒在手,城门也不会开启,便用这种篮子来载人出入。
士卒双手恭敬的将关牒还给来人,“大人慢走。”
来人显然心情很好,笑了笑收回关牒,在他手上留下两锭雪花银。
……
徐婉真睡得显然不是很沉稳,眼皮在急速跳动,眉头微微蹙起。
在北地辗转了一个多月,她心神耗费极大,逃出后又愧疚在心。加上前世,她也毕竟只有三十来岁,再怎么冷静,受到的惊吓仍然潜伏在她的心底深处。
远处传来两更更鼓,却有人致远居叩响了致远居的院门。
陆续有灯火亮起,郑嬷嬷更是警醒,披了衣服出门。
当她看到披着风霜、踏着夜色而来的武正翔时,情不自禁的笑容满面。二公子总算是回来了,少夫人那里总能放下心来。
徐婉真虽然不说,但她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只不过暂时藏在心底而已。
她再怎么替少夫人着想,但总归是奴婢。她能做的,就是尽力替她打理庶务管理丫鬟。少夫人的心事,还是需要二公子才能开解。
“二公子,老身去跟你下碗面来?”
武正翔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只想快点见到她才安心。此时,听到郑嬷嬷的话,脚步顿了一顿,才惊觉自己满身寒气。
就这么进去,恐怕会将这寒气带入了屋内。
这么想着,武正翔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暖阁。
他下了船一路施展身法疾走,也正有些饿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下肚,手脚也暖和起来,便问郑嬷嬷:“少夫人回来几日了?”
“回二公子的话,已有七日。”
武正翔点点头,对自己赶回来的速度非常满意。还好,没有让她久等。
“少夫人从宫中回来,就看望了一趟夫人,回娘家小住了几日。今儿午后,去了一趟平国公府,平国公世子妃的身孕五个月了。”
不等他再问,郑嬷嬷便将徐婉真这几日的行踪道来。
夫妻两人久未见面,相必没有空闲说这些琐事。
武正翔点点头,道:“劳烦嬷嬷。”他心头明白,徐婉真不在的这段时日,全靠有郑嬷嬷坐镇,致远居才没有在人前露出马脚。
“不敢。”
他轻轻的推开房门,听见徐婉真浅浅的呼吸声,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