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后院。
香寒胆战心惊的看着姚芷玥,小心翼翼道:“六小姐,夫人请你过去。”
这两个月下来,姚芷玥艳光四射的面容黯淡了许多。就像一朵开得正盛的鲜花,突然遭了寒霜。
她的眸子中,是掩不住的怨毒。
两手中,正恨恨的扯着一条丝绦。扯得丝绦上缀着的明珠,一粒一粒的四散开来,滚落在地面上。
自从她摔了几次茶杯,姚夫人便下令全部换成木杯竹壶。她没有发泄之物,只好变着法折腾起身边的丫鬟,还有穿戴的饰品。
别说这条编织得精美华贵的丝绦,更贵重的宝物她都祸害过。
从小到大,这些奇珍异宝是她司空见惯之物。她一个被娇惯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珍贵?
祸害起来,也就毫不留手,只为了泄愤。
“不去!”姚芷玥恨恨的偏过头,将正抓在手中的几颗明珠,顺手就朝香寒掷过去。
香寒缩着肩膀、闭着眼睛,硬生生的承受着。好在这些明珠虽然饱满光泽,但颗粒并不大,砸在身上并不疼痛。
她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夫人有先见之明,这比茶壶好受多了。
“小姐。”香寒虽然怕,但她更怕夫人降下来的惩罚。主子不会不好,有错的都是下人。
她勉强开口劝道:“婢子听说,夫人找了云裳的绣娘来,给你裁新衣。在来的路上,婢子亲眼见着,她们捧了好多时兴的面料进来。”
自家小姐最喜欢这些衣料首饰,香寒估摸着这么一说,她总会有了兴致。
不料姚芷玥将面色一沉,眼中射出寒光来,道:“我今儿才知道,你原来是在给我母亲当差。”
这是在指责香寒不忠,吓得她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口中连连道:“小姐,您可不能冤枉了婢子,婢子对您一片忠心。”
“忠心?”姚芷玥不屑的冷笑,道:“你当我不知?裁新衣是假,做嫁衣是真。我才不会上当!”
香寒的头埋得更低了,小姐以往可没有这么聪明。夫人事事都惯着她,这一回在婚事上受挫,小姐成天和夫人扛上,竟将很多事都想得清楚,不好糊弄了。
要是放在原来,自己这么一说,她便会欢天喜地的过去。恐怕连量完尺寸,都没反应过来背后真实的目的。
看着香寒跪着一言不发,只在那里簌簌发抖,更证实了姚芷玥心头的猜测。
顺手在桌上一摸,原想顺手拿着茶壶砸死这个不忠的奴婢,却只摸到一个竹壶。
姚芷玥银牙紧咬,恨声道:“你出去!给我滚!”
香寒只好退了出去,神情恹恹的去回禀姚夫人。
母女两人斗法,倒霉的只是她这种地位卑微的奴婢。她心头无限委屈,请不动六小姐,夫人不知又该如何生气。
到了暖阁,里面云裳的女掌柜和绣娘都在。五光十色的料子摆了半个屋子,闪得她眼光缭乱。
见到她一个人进来,姚夫人朝着她身后望了望。面色没有变化,但香寒却从她下垂的嘴角,窥见了她已动了怒。
“夫人,六小姐说她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不能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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