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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候府的众人,却要冤枉得多。
阖府上下,包括石静芙嫁的世子高致远都是性情敦厚之人。感受皇恩,只想好好守住这份祖宗用血汗挣下来的家业。
昌平候也不是没有抽身的机会。
在废太子被高墙圈禁,他明白事不可为,一番美梦付诸东流之后,一度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日借酒消愁,荒度时日。
其实,对于勋贵来说,有些时候平庸也是一种福气。
当昌平候府众人都放下了心,认为待太子登基,他们府顶多会被降爵之时。关景焕找到了昌平候,而昌平候终于还是不甘,要奋力一搏。
这,才导致了最终的祸事。
石静玉记起抄家之日,高致远放在自己手中的休书,两人泪眼相看。幼子不明白发生何事,被吓得哇哇大哭。
抄家的士卒要将自己带走,是高致远挡在自己身前,才见到了带队的校尉。自己才凭借手中的休书,和安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免于一劫。
但在事后,每每一想起幼子嘶哑的哭着喊“娘亲”的声音,他朝着自己伸出的小手,她的心便揪得生痛。
这种骨肉生离的痛,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寝食难安,夜夜从梦中惊醒。想到这里,她无神的望向窗外。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
石静芙上前,心痛的搂住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大姐姐,你就算要去,也不能这样去。”徐婉真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听得两人精神一振。
石静玉一愣,这么多天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没有听见不反对她的话。
见她愿意继续听下去,徐婉真接着道:“大姐姐只是从未出过京的弱女子。义母说得没错,那里的风土人情,你根本不懂,又该如何生存?”
石静玉听得有些入神,她只是想和丈夫儿子在一起,从未想过这些具体的问题。
石静芙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二姐姐,你有主意吗?”
徐婉真想了想,问道:“高家犯下谋逆大罪被发配,绝无回京的希望。大姐姐若真的去了,可舍得下京里的家人?”
虽然残酷,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石静芙着急的拉着石静玉的手,道:“大姐姐,还是不要去了。那里天高皇帝远,你若有什么事情,教我们怎么是好?”
石静玉沉默了半晌,毅然抬头,道:“芙儿,母亲还有你和哥哥照顾,而凯哥儿就只得我一个母亲。”
“我怎么忍心,舍得扔下他不管?”她的声音充满了苦涩,又蕴藏着为母亲的坚定。
徐婉真心头一酸。是啊,作为母亲,谁忍心不管自己的幼子?
“高家还有两日才发配。大姐姐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点好路上押解的狱卒。”她的孩子实在太小,若无特殊照顾,天寒地冻的,能不能活到云岭都不一定。
石静玉连连点头,她也想到这点,已经拿了银钱吩咐外院的管事,务必打点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