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正事。”徐婉真笑道。
说起这个,青萝越发眉飞色舞起来。她笑道:“汪大人的彩礼排场,令守门的士卒一直津津乐道呢。”
今日最大的场面,莫过于定鼎门这边的热闹。但对于守卫京城其他大门的士卒来说,对这场盛大的仪式只能耳闻不能亲见,实在是心痒痒的。
而汪乐裕一早便候着安喜门开门,他身后的彩礼准备齐全。尤其是一对被绑了翅膀,仍然精神百倍的大雁引人注目。
士卒们对这名汪大人都有所耳闻,知道他行事果决狠辣,还未见到他如此平易近人的时候。
先是试着跟他攀谈询问,汪乐裕正值大好心情,便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众人的问题。他们议论的核心,自然是这么多准备齐全的彩礼,是送往何家了。
当知道是去涂家,向那位和离的涂大娘子纳彩时,众人都还有些不好意思,生怕问多了让他多想。
没想到汪乐裕毫不避讳,反倒侃侃而谈起来。
青萝口齿伶俐,脆声将这番经过道来,宛如亲见一般。听得涂曼芬的眼中神采奕奕,霞生双颊。
待青萝退下后,涂曼芬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来,是我误会了他呢。”
徐婉真笑道:“汪大人的彩礼,说不定是一早便备下的。只等你点头,他便即刻拿了出来。这下子,你该放心了吧!”
涂曼芬还待再说,徐婉真笑道:“你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心,不妨试着相信他。”
“相信他?”
“就算错了,会比现在更坏吗?”徐婉真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涂曼芬仔细想了想,道:“是不会,可我害怕再被伤一次心,就再也提不起生的勇气。”
徐婉真缓缓摇头,道:“不,你不会的。”
“现在的涂曼芬,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占据你生命的,不只是丈夫,还有让你投入了心力的棉花作坊,还有你身后站着的父母家人。”
她握住涂曼芬的手,坚定道:“还有宁先生,还有我。无论你遇到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婉真。”听了她这番话,涂曼芬心头大为感动。
如果是别人来说,恐怕不如徐婉真说来掷地有声。
要知道,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是徐婉真不计前嫌的伸出援手。是她,毫不避讳的将她留在忠国公府。而那个时候,陈氏一直对徐婉真充满着敌意。
是她,为了想出了留在宁先生身边这条出路。才令她找到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追求与热爱。
还是她,在安平候府想将和离之事遥遥无期的拖下去时,上门为她讨公道,设计让程景皓在和离文书上签了字。
否则,她如今哪里有这等逍遥日子过?程家获罪,男子流放崖州,女子充入教坊司。
原本在侯府中被众人竞相讨好的程老夫人,也就那样凄凉的死在教坊司中。据说,因无银钱打点,只是草草用竹席一卷,就扔到了乱坟岗。
在夜深人静之时,涂曼芬常常觉得后怕。若她还在程家,眼下会是什么光景?
这个时候,又是徐婉真在她身边鼓励着她,给她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