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兴朝微微一笑,拿出一块龙形玉佩。
魏明接过来看了看,递给路大海。
路大海点头道:“对,这是他时常佩戴之物。”他们和废太子亲近,见过这块玉佩。
“这下,你们该信我老夫了吧。”林兴朝笑道。
“信了又有何用?”魏明叹气道:“眼下的局势,回天乏术。”
林兴朝低声道:“不尽然。”
魏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沉声问道:“此话何解?”
林兴朝的声音越发低了,凑近魏明的耳朵,悄声道:“皇上恐怕已经不行了,顶多就在下个月。”
“什么?”魏明浑身一震。
猛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由不得他不吃惊。
“你怎么知道?”他不愧是京畿大营的统领,不擅长官场之道,却一下子就看出了关键点所在。
皇帝的生死,是宫中的绝密消息。如此隐秘的消息,一个废太子的军师,怎么会得知?
林兴朝神秘的一笑,道:“要是说别的,恐怕我不敢说。但在宫中,我们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魏明和路大海对视了一眼,认可了他的这个说法。
废太子在未被废之前,做了六七年的储君,是庆隆帝最疼爱的儿子。他在宫里布下眼线,是再轻易的事情。
魏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种急促跟方才见到烟云的那种不同,是来自男人最原始的野望,对权利和控制欲的野心。
“你要我做什么?”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问出这句话。
成功勾起了他的野心,林兴朝却不回答,端起桌上美酒品了一口,道:“来来来,不急。将军先饮酒吃菜,我们稍后再细谈。”
魏明再急切,也知道不能表露出来。
这种谈判,双方都有所图,谁急切谁就吃亏。毕竟这名师爷两人之前并未谋面,那时跟在废太子身边的是杜师爷,后来多了一个汪妙言。
魏明当下哈哈一笑,道:“来,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林兴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是真为将军扼腕不值。您的军功,是踏着尸山血海战出来的,那武胜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勋贵子弟,凭什么压着将军一头?”
这句话,成功的勾起了魏明的伤心事。
他酒意上涌,双目发赤,两手端起手中酒杯,遥遥朝天,道:“旺牛兄弟,是我对不起你!”
说完,将酒杯往空中一泼。美酒洒在地面上,被热气一熏,更蒸腾了几分酒意起来。
魏明坐回原位,目光有些直勾勾的。
宋旺牛,就是那个因端午龙舟赛,和北衙军冲突导致永乐伯嫡次子死亡的罪魁祸首。后来,武胜造势,用两军演武找回了场子,将宋旺牛为首的那队士卒发配回了边疆。
魏明以为武胜出了气,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就在除夕那夜传回了消息,宋旺牛等人被派出去执行斥候任务,遇到敌军全队覆灭,无一生还。
魏明十分肯定,他们的死,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